一夜厮杀,五千骑竟然仅损失五百骑,人人如同洗了个血水澡一般,白沟河至容城几乎成了血肉铺成道路,三万宋军成了俘虏奴隶,无数兵甲辎重成了辽军的战利品。
大胜消息传入萧干大营,萧干亲领千骑进入白得歌军中,连同三万宋军俘虏驻扎在白沟河南岸,与五万北岸宋军对峙了一日,万余辽军押解着三万俘虏和无数战利品转而向东,在五万宋军面前转而向东。
“大王,咱们就这么退去吗,末将心下不服!”
大将白得歌很是愤恨宋军背信弃义、落井下石,萧干却笑道:“虽然你击败了童贯十万大军,进入了我大辽境内的十万大军若不击溃,我大辽就还在危险之中。”
白得歌一阵低头,又说道:“不若还与之前,大王在这里看着南蛮子,末将过河再次夜袭!末将保证击败无耻宋军!”
萧干不由笑了,用着马鞭敲打了两下悍勇爱将,笑道:“可一不可二,对面种师道可非那蠢货阉奴,你若再次夜袭必然惨败而归!”
看着爱将一脸的不服气,萧干再次笑道:“过了河的宋兵如同困在城池内的慌乱困兽,若我军与之死战,宋军必然拼死抵抗,可若我军放开道路,后路断绝的他们就会恐慌退却,等他们正要渡河时,你再砍杀一番也是不迟。”
白得歌一愣,随即大喜,正要大赞之时,又好像想到了什么,挠头说道:“大王说的对,可……可若他们不渡河呢?若与那该死的辛兴宗合在了一起呢?末将不信怨军!更不相信那该死的郭药师!”
萧干眉头莫名皱起,内心也是不信郭药师。
“放心吧,宋军会渡河的,种师道不渡河,本王也会逼着他渡河!”
说罢,萧干看向儿子萧保。
“领两千骑,一人三骑绕雄州三圈,之后连夜前往大名府,绕大名府三周,能战即战,不能战即走,不得与三千之上兵卒交战,南下黄河边岸方可返回军我大辽!”
“切记!不得轻易折损我军兵卒!”
“诺!孩儿谨遵父命!”
萧保郑重离去,没片刻功夫,两千一人三骑辽兵转道南下,见此,即便不怎么聪明的白得歌也知道,两千骑南下后,种师道即使不想退回南岸也不可能。
三万宋军俘虏虽不可用,却足以让萧干以假乱真迷惑白沟河北岸宋兵,萧干亲领五千大军押解着宋军俘虏、辎重转而向东,欲要再次回到水浅渡河处,宋军探子很快将消息送入种师道军中,军帐中再次陷入一片混乱……
杨可世尤为不喜欢一干吵吵嚷嚷梁山众,猛然站起道:“末将认为绝不能让辽贼渡河,我军只要将贼军阻拦在河南岸,燕京几若无人之地,西路辛兴宗将军与郭将军合军击败那耶律大石,西军定可一举夺下了燕京!辽国必亡!”
争吵了一日,最终也没有个定论,西军将领反而成了势弱的一方,见杨可世要阻住已经放开了的后路的辽军,谭稹心下有些不悦,但他没有开口反对,反而看向禁军将领赵德。
“赵将军以为如何?”
种师道是此次各军统制,若以蔡鞗名下一师二师而论,种师道就是司令、军长、师长这般将领,而谭稹只能算是参谋长,种师道没有开口呢,谭稹竟越俎代庖询问禁军指挥使赵德,这让种师道心下很是不喜。
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赵德先是看了眼种师道,这才抱拳道:“末将不怎么赞同杨将军话语,辽军在我部数十里外,我军无有骑军可用,虽然辽军押解着我军数万俘虏渡河缓慢些,末将也以为此时前往堵截已是为时已晚,反倒会因我军数十里奔走而疲惫不堪,更易于被辽军所趁,反倒不如我军分出一部回到南岸,先守住我军退路,待童使大人再调兵卒替我军守住后路,我军再与辛将军合军,或与辽军再战,或暂退河南岸亦是不迟。”
种师道微笑点头:“赵将军所言甚是,数十里足以把我军精锐变成疲惫之卒,辽军有数千骑军,我军仅有步卒,辽军虽有数万我军俘虏,亦先于我军渡河,数千骑攻我军疲惫之卒,慌乱之下我军必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