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商英倒是一点就通,向着刘瑜拱手道:“下官定然不托大帅所托!”
刘瑜点了点头,示意高俅磨墨,然后当场写了一封信,吹干了墨迹,交给杨时:“若天觉以为,事不可行,你便将此信,交付俞家大嫂。”
“诺!”杨时倒也是自己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没有分辨什么。
看着张商英与杨时领了命出去,刘瑜对刘昌祚说道:“子京大哥,那你先将五百禁军接过手,再抽调八百乡里弓箭社的弓手,合为一并,待得张天觉把蕃兵领了过来,即刻前压,可有问题?”
刘昌祚这就是所谓受命于危难了。
面对刘瑜的问题,不知道是他心里有着士为知己者死的血性,还是因为张商英出了去,所以少了许多压力,反正显得比之前从容许多,对着刘瑜抱拳道:“抽调包顺所部的蕃兵协战,只恐不太如意。大帅将那五百禁军调拔与末将,再草料营四百老军也一并给了末将,若是八百乡里弓箭社的弓兵、强壮都按时赶赴,末将绝不负大帅所托!”
也就是说,他觉得,只要给他凑出一千五六百,他就有把握完成刘瑜的任务,完成张商英计划里,要三四千军兵才能完成的军事目标。
别人说这话,刘瑜必定是不太信的。
吹牛皮谁不会?
但刘昌祚说这话,刘瑜却就点头道:“好,大哥倒去领军,乡里弓箭社所隶弓兵,当不误事。”
因为刘瑜太清楚刘昌祚的能力,这人是真的生不逢时,或者说跟错了人。
对于刘昌祚这人,刘瑜是心里有数的。
要不然也不会在徐州,就强拉着人家结拜,这人是真有本事。
“先生,这刘太尉,未必好大言了些。”高俅有些不以为然。
刘瑜听着失笑,论做官,刘昌祚给高俅提鞋都不配。
高某人的太尉,可不是大宋年间,别人对下层武官的称呼啊,那可是史上有载“建节,循至使相”,死时也是提到“开府仪同三司”;刘昌祚那当真比高俅差得太多了。
可要论打仗,高俅是给刘昌祚舔靴都不配了。
史上数年之后,在进军西夏时,高遵裕失时,没能准时跟刘昌祚合兵,结果刘昌祚就孤军直入,生生打下数万敌军把守的险关;没有粮,就取敌军的军粮储备;赶上来的高遵裕妒忌他功劳大,派他在后面,结果他依然能杀敌,收罗走散的士兵,听闻高遵裕遇险,居然还能派数千兵去为其解困。
高遵裕脱困之后,面子上下不来,要杀他,还好被人劝下,于是解除刘昌祚兵权,结果这下完蛋,没刘昌祚给他吊命,一下就败到不可收拾,只好把刘昌祚放出来断后……
所以刘昌祚说给他千多人就行,他敢说,刘瑜就敢信。
至于高俅的疑问,刘瑜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人不疑,疑人勿用。”
说了这么一句,刘瑜却是长叹了一声:“我之所虑者,是包顺所部,希望杨中立他们,不用去找俞角烈部,就能把事办下来。”
他总归不是三头六臂,他总归也只是一个脑袋两只手,不可能面面皆到。
包顺所部,新附于大宋,是否能够应刘瑜所签发命令,派兵前来协助呢?这真不是谁能打下包票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