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臂受伤了?”赛迪尔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一眼注意到尤塔的伤势,特意拿来纱布简单替他包扎起来。尤塔无法再拒绝他的好意。但还是忍不住问道:“我以为,这么多日子过去,你与卡斯德已经不打算报仇了。没想到你们今日还是借着流民之事打击报复坎伯尔伯爵。”
“你都知道了?”赛迪尔放下手中的白纱。
“刚才,就在刚才,卡斯德的人在我面前带走了凯瑟琳小姐。她被吓坏了,还差点要自杀。”
“所以,你来找我?”
“我知道,要你们放弃复仇是不可能的。”尤塔也觉得自己是一时冲动,但一想到凯瑟琳无助的眼神便无法袖手旁观,“但她是无辜的。她不过是个毫无主见的弱女子。整个宫里都知道,她是被她父亲摆弄的棋子。”
“我知道她是无辜的。我也没让卡斯德去为难她。这些只是必要的程序而已。”
“你变得冷酷了,赛迪尔。是什么事让你变成这样的?”尤塔忽然问道。
这让赛迪尔一惊,抬头望着他。
两人之间安静许久,赛迪尔才缓缓道出一句来。
“或许是我的心已经冷了。”
“对不起,赛迪尔。我不该这么说你。我收回刚才的话。”任谁也无法抵挡赛迪尔受伤的眼神,太让人心疼,“我知道,坎伯尔伯爵所做的一切。毕竟我是个时常被忽略的记录官嘛。谁都看不见我,谁都敢在我面前说最隐秘的话。他让金斯特公爵不名誉的逐出王廷,逼得你与卡斯德远赴库伊达受苦。最终又使得你与他分离开。而现在又将修建绿晶宫的民怨落在你的头上。”尤塔诚意地道歉,“你若是真正冷酷无情,又何必逃避住在这个冷清的小屋里,拒绝那座奢华的宫殿呢。”
“谢谢你,尤塔。”
“是我给你添了麻烦。”尤塔对他真诚的请求道,“我只是希望你们能放过那个女孩,仅此而已。比起无辜的凯瑟琳,不是更应该关注那些袭击了陛下,被关押,很快就要被砍头的流民们嘛。”
“这是陛下的决定?”赛迪尔紧张道。
“这根本不需要陛下亲自来决定。他们的命太过轻贱。”尤塔摇头道。
“此事我要立刻找陛下商量。”
“赛迪尔,你这就要去找他吗?”
尤塔没想到赛迪尔果真是说做就做,披上斗篷要出门去。但打开门的一刻,他又收回脚步来。门外漆黑之中又有一道人影。
“陛下!”
尤塔先喊出声来,自觉让开道来让雷亚诺进屋。
雷亚诺的目光从尤塔被包扎的手臂上挪开,依旧回到赛迪尔的斗篷上。
“我刚从绿晶宫回来。难道你又要离开这里?”雷亚诺语气与面容皆是冰冷异常。
“微臣正要去找陛下,不是刻意离开。”
“你承认之前是故意躲着我咯?”口吻带着点轻佻与玩笑,却比任何质问都令人心惊。
“十分抱歉,尤塔。今晚我们不能再聊了。”赛迪尔穿过雷亚诺的目光,与尤塔抱歉。尤塔也借着机会退出房门去,毕竟雷亚诺已经开始双眼冒火。特别是听见赛迪尔说的最后那句话。能深刻感受到一股嫉妒的怒火。
“你支开他,是想与我说什么吧?”雷亚诺十分明白,“毕竟,我是不指望你会想主动与我做什么。”
“我希望你能放过那些被关押的流民。”
“这是你的请求,还是命令?”雷亚诺伸手要将赛迪尔的斗篷解下,赛迪尔捂住他的手拒绝。
“是请求。”
“但我听着更像是命令。”雷亚诺没有放弃,坚持又蛮横地扯下那件深色的旧斗篷,狠狠扔在地上,“我说过讨厌你穿这件斗篷。为什么还丢不下它?”
“因为我还想念着以前那个雷亚诺,而不是现在的陛下。”
正要继续解开其他衣物的动作忽然停下,雷亚诺直愣愣望着眼前这双在烛光下更显温柔的眼。但片刻后,他还是狠心甩开自己的迟疑。
“事实是,往日早已不再复返。你该明白的,也该接受眼下的现实。”
松散开的衣襟下是白皙到几乎透明的肌肤,散发着无暇珍珠般的柔光,吸引着人献上自己最虔诚,亦是最深情的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