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惯于用笔的人来说,这把铁剑是不是太重了一些?”
卡斯德没有给对方留半点情面,抽出自己的佩剑来将挡在众人眼前的铁剑打落在地。坎伯尔伯爵看着手中空空,再瞧地上的剑身,便知自己已无力抵抗。
“在你眼里总归有些东西是比钱与权更重要的吧。”卡斯德将铁剑拾起交还给身边的人,“你可还有个女儿。”
“凯瑟琳,你们也要为难她吗?”刚刚站立起身,一下子又软倒在地,“她对此事并不知情。她已经够可怜的了,一直孤身在王后身边,尽心侍奉。如果再没了我这个无能的父亲可怎么办。”
卡斯德对他的哀求不做任何回答,命人关闭暗室的门,并且留下人来看守。
至于对此还毫不知情的凯瑟琳依旧还在王后寝宫内忙碌着。因为小王子半夜还吵闹着,不少人都无法休息。虽然辛苦,但更多的是幸福感。娜塔莉早已被这个麻烦的小生命折磨地无奈,即使想生气,一看到那张稚嫩的小脸蛋又心软下来。
“陛下,小王子的名字还没定呢。”凯瑟琳将孩子抱来交给娜塔莉。
“想到好些名字,却总也定不下来。雷亚诺也没主意,或许可以问问大臣们有没有更好的名字。”娜塔莉想到甚能为人着想的坎伯尔伯爵,“你父亲应该会擅长这个。明日议事厅可以问问他的建议。”
“陛下不是玩笑吧?”凯瑟琳没想这个问题抛回给她,“我倒觉得陛下可以问问赛迪尔大人。”
提到这个名字,娜塔莉怀抱中哄着孩子的动作停顿下来。她怎会想不到问赛迪尔呢,只是她一直在竭力回避这个问题。偏偏凯瑟琳毫无顾忌地问出口。
“算了,这个问题暂且不说。凯瑟琳,这里暂且不用管了。夜已深,你也该去休息了。”
听到此话,凯瑟琳知道自己定是刚才的话让娜塔莉介意,不得不屈身行礼离开。她也怪自己即便在娜塔莉身边许久,也还是无法像父亲那般懂得察言观色,变成一个灵活敏锐的人。
沮丧与懊恼打击着她,在寂静暗淡的冰冷走廊中更显得冷清。忽然,她身旁闪过一道黑影,不禁将她吓得尖叫。听到一声抱歉后,有个人影在月色下显现出来。是个瘦瘦高高的男子,对着凯瑟琳微微低头。
“我是记录官尤塔,惊扰到小姐真是抱歉。都怪我看书忘记了时间。”尤塔长长的刘海遮挡了一半的眼,微缩着身子。他几乎是贴着墙角边疾步,就是怕遇见什么麻烦或是惊扰到人。
“不,没什么。”对于尤塔谦恭的态度,凯瑟琳更觉得此人奇怪,“也是我太胆小了。”两人互相道歉一番,匆匆离开。但此刻由远处传来纷杂又沉重的脚步声,完全掩盖住两人的话语,也让两人回头看向来源之处。
“是凯瑟琳小姐吗?”来人非是一个或两个,也非是宫中侍从或是护卫模样。但带头之人凯瑟琳还是有些眼熟,而尤塔更是熟悉。
“那就麻烦小姐与我们走一趟吧。”
“出了什么事吗?”凯瑟琳拒绝主动跟这群身带武器的人离开,而尤塔也不得不开口帮忙道:“你们是卡斯德的人吧。但要带走这位小姐也总该有个说法。”
“卡斯德大人只吩咐请这位小姐,其余并未吩咐告知。”
“我是福华特家的尤塔,与卡斯德还算得上的熟识,能卖给我面子告知一下吗?”
尤塔报上名讳,对方自然无法忽视。犹豫了半分后,道出缘由。
“是坎伯尔伯爵因某些事触犯到陛下的利益,危害国家安全,又涉嫌陷害金斯特公爵,暂时被扣留。所以,现在要来提问凯瑟琳小姐。”
那人还算礼貌的未对凯瑟琳采取强硬。但凯瑟琳抢先一步,将那人身上的佩剑拔出,双臂微颤指着那人。
“小姐是要拒绝配合吗?”那人不免露出轻蔑之色,“你与你的父亲还真是相像啊。”
“他是他,我是我。”凯瑟琳大声道,“但是,即便知道他是个怎样的父亲,我又能怎样摆脱呢?”其中的无奈与苦闷她又有谁可倾诉。那支长剑忽然倒转了方向,直朝自己的脖颈而来。
“别!”
出乎意料之举令对方来不及阻止,但也没能让凯瑟琳得逞。剑身划破的并非是她柔嫩的肌肤,而是尤塔的手臂。隔着几层衣料还是割伤几分深,很快外衣被血色染红。见到艳红,凯瑟琳这才清醒过来,跪倒在地痛苦地哭出声来。
尤塔来不及咬牙忍痛,附身蹲下来安慰道:“你且暂时跟他们走吧。我想他们也不会为难你的,我相信卡斯德的人品。你也该相信自己才对。”
凯瑟琳抬头看他,算作勉强答应。被人扶起后,几步回头来看。尤塔微笑着目送她离开。
“请进。”
听见敲门声,不是任何一个熟悉的侍从或是宫女,但赛迪尔还是未做防备的应了声。并且也不打算从座位上站起离开面前的书桌。
待见到开门进来的人后,赛迪尔不禁面露惊讶道:“尤塔,难得见到你来这里找我。”
“我知道,这几天你都没回绿晶宫去。一直在老地方休憩。”在雷亚诺做王储时所用宫室的小小一个房间。
“住在这里既熟悉也方便。”赛迪尔为他让出个座位来,请他坐下。但尤塔并未领情。
“我看你是心虚,所以才不回绿晶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