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很小,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赵一朗的身上,黑衣人不语,狠狠地盯着赵一朗,楚天叙一脸的茫然,他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心却沉到了谷底,他不知为什么忽然就觉得周身恶寒……
“啊!啊啊!”蓦地,赵一朗捂着头,嘶吼了起来,直震得地都跟着颤了三颤,这一番嘶吼,似是耗尽了他最后一丝气力,下一秒,他身子一软,栽倒在了血泊里。
“赵大哥!赵大哥!”小陈和老严忙得把昏死过去的赵一朗给架了起来,两人又急又怕,纷纷看向了楚天旭,“小楚将军,你看……”
“先扶他回房歇着。”楚天叙打量着赵一朗惨白如纸的脸,冲他们摆了摆手。
“是!多谢小楚将军!”当下,小陈和老严赶紧地架着赵一朗回了小院儿。
“公子!不能就这么放了他!咱们接到是死命令!”那个打头的黑衣人着急了,一抬手就要喊人去拦住赵一朗他们,可是却被楚天叙给呵斥住了。
“公子?你叫我公子?”楚天叙冷冷牵了牵唇,一步步走向了那个黑衣人,“这么说来,你是将军府里伺候的人?”
那黑衣人浑身一怔,然后下意识地朝后退:“公子,你别……”
他话没说完,只觉得面上一凉,罩着的黑巾,已经被楚天叙扯了下来,楚天叙猛地瞧清楚他的长相,登时手上一松,那条黑巾掉在了地上,瞬间被雪水给浸透了。
这人不是别人,乃是楚义兴的贴身侍卫,陈征,这陈征年少就进了恰克图将军府,和楚天叙是一起长大的情分,从前楚天叙习武,他就是陪练,楚天叙念书,他就是陪读,两个少年郎一起陪伴着成长,名为主仆,实为兄弟。
后来长大了,楚天叙去了军营,陈征却因为稳重老成,而留在了将军府打理上下,对于恰克图将军府,陈征是门神一样的存在,只要有陈正在,楚义兴父子无论行军去何地,心里都会踏实。
“公子……”事已至此,陈征再无躲闪,露出一脸的无奈,低声跟楚天叙道,“公子,您怎么会在乌兰农场?”
是啊,楚天叙不该在固原前线吗?怎么会在乌兰农场?
陈征刚刚看到楚天叙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呢。
“我要是不在乌兰农场,又怎么会知道你还有这么一副修罗面孔?”楚天叙的声音也很沉,他看着陈征,眼中都是茫然,“陈征,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幅模样?”
是啊,从前风清月朗的翩翩公子,怎么就成了修罗恶鬼似的人物?
楚天叙想不明白,想破了头,都想不明白。
“公子,这是……将军的命令,”陈征低着头,躲避着楚天叙的目光,他被楚天叙看得心虚又愧疚,可是他却只能硬着头皮道,“而且公子,这赵一朗该死,也是非死不可。”
“行,我姑且相信你说的是对的,”楚天叙点点头,他深深地吸了两口气,又全部呼出,蓦地,他伸手狠狠捏住了陈征的下巴,往下使劲儿一拧,一边厉声吼道,“那他们呢?!赵一朗该死,这些侍卫就也该都为他陪葬吗?!啊?!”
陈征看着遍地的尸身,眼神越发恐惧惊骇,明明刚才杀人不眨眼的是他,可这时候,心惊肉跳的也是他,他使劲儿挣开楚天叙的手,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手摁在了边上一具尸身的胸膛,那人应该刚死不久,胸口还热乎着,陈征的手心甫一接触到这一股温暖,登时就尖叫着滚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