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根本没想杀这么多人!”陈征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是将军!将军他说了,这赵一朗的嘴不严,能传一个,就能传十个,这乌兰农场都是他的部下,说不定……说不定都已经知道了那个秘密,所以是一个都不能留下来的,就连他……他的婆娘,也非死不可!我只是遵照将军的意思行事!”
说到这里,陈征忽然朝楚天叙爬了过来,他一脸惊恐地拉着楚天叙的手,喘息着道:“天叙!你知道的,我根本没……没这么狠心,我就是奉命行事!我……我不能也不敢违背将军的意思啊!我是没办法!我真是被逼无奈!你信我!信我!”
楚天叙看着那张因为受惊过度而扭曲的脸,说不出来的厌恶,他只恨不得将陈征的脑袋给拧下来,可是他到底还是忍住了,他竭力压着火,然后冷声问道:“你刚才说的那个秘密,到底是什么?到底什么样的秘密,竟值得这么多人为此送命?”
“天叙,我不能说……”陈征摇着头,喃喃地道,蓦地他猛然尖叫一声,“我真的不能说!要是我开口了,下一个死的人就是我了!”
“你要是不开口,现在死的人就是你,”楚天叙冷声道,一边握紧了手中的剑,他看着陈征抽搐的脸,顿了顿,叹了口气儿,然后放缓了声音,“陈征,你知道的,父帅之所以没让我知道这些,并不是因为我这个儿子无足轻重,不必知道,相反,你以为只要我点头的话,父帅又会对我隐瞒什么?”
陈征没说话,他心里乱得很。
楚天叙的话,他听得明白,也知道的确如此,楚义兴很多事儿都是瞒着楚天叙的,就像楚天叙说的那样,并不是因为他不重要,楚义兴才瞒着他,而恰恰就是因为在楚义兴心里,楚天叙实在太重要,所以很多事儿……很多丑事儿、麻烦事儿,他都拦在了楚天叙的面前,不让他知道。
思忖半晌,陈征这才咬着牙道:“好,我说。”
原来赵一朗最开始的时候,并不是乌兰农场的人,而是投在了恰克图将军府门下,只是赵一朗并没有在恰克图将军府待多久,便就被楚义兴暗中派到了乌兰农场,当时的乌兰农场规模远不如现在,底下就只有长丰农场这么一个小农场。
赵一朗就在楚义兴的暗中帮助下,在短短两年时间内,从一个低阶侍卫摇身一变成了乌兰农场的大管事儿。
当然楚义兴这并不是在做善事,而是当时好不容易从外头抓到了个秘密大人物,而这个大人物对于楚义兴十分重要,可能对别方势力来说也举足轻重,以至于楚义兴甚至不敢把他关押在恰克图将军府——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当时迫切地需要找个隐秘的地方关押,更要寻摸个妥帖的人看着,当时楚义兴就看重了鸟不拉屎的长丰农场,还有初出茅庐的赵一朗。
赵一朗就这么地在乌兰农场一待二十年,名目上是乌兰农场的大管事儿,可实际上,却是楚义兴手里的一枚棋,这也是为什么期间乌兰农场的侍卫换了一茬接一茬,犯人都不知关进来了多少又放出去了多少,可是赵一朗却始终没有腾挪地方。
之前赵一朗曾和庞九说过,他之所以不愿意离开乌兰农场,是因为只想踏实守着唐婉过日子,其实实际上最大的原因,就是他根本就不能离开,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只要他前脚迈出恰克图,怕是后脚他和唐婉就会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