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我几乎可以窥探到那个我的心路历程,在看到内战造成地损伤后我肯定不会再继续了。
毕竟这场战争没有对错,有的只是作战双方。
我会放弃,投降,然后被警察带走。
再之后会发生什么也很显而易见。
毕竟我的尸体不是摆设。
“那个平行宇宙内战的结局很惨烈。”顿了顿后史蒂芬又说道,“相比而言我们要和平的多。”
“而且最后——”
他突兀地停下,后转换话题:“总之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队长,我们要学着接受。”
我离开纽约圣所后还在想着这句话。
【我们要学着接受。】
可这真的能被接受吗?
哪怕我很清楚这已经是我们所有人拼尽全力换来的结局我也无法对这个问题做出准确回答。
托尼的葬礼结束后不久我和其他复仇者又为娜塔莎举办了葬礼。
克林特说娜塔莎对他说过,如果有一日她死亡了,请把她安葬在一个僻静的山谷里,墓碑上不要有任何字迹。
我们遵循了她的遗愿。
安葬娜塔莎的地方是一个幽静的小山谷,在去哪里前我都想象不到地球竟然还有这样一个优美似仙境的地方,它似乎只能在梦境里出现。
墓碑之下是空荡荡的,因为我们没有机会带回她的尸体,只能由着尸体躺在冰冷的沃尔星石台上,远离故土。
这是更令人悲伤的一件事情,牺牲的英雄连死后也只能待在异星球,孤独地游荡在死寂之中。
可也只能如此了。
至少没有白牺牲。
有些时候需要这么安慰自己。
衣冠冢寄托着我们所有人对娜塔莎的情感。
我将鲜花放在娜塔莎的墓碑前,白色的花被风吹落了几瓣。
我对着墓碑郑重地说道:“娜塔,你应该能看见这一切。”
“我们胜利了,是的,我们胜利了。”
“我们打败了灭霸,我们带回了那些消失的人,一切都恢复了正轨。”
“你的努力没有白费,你的愿望实现了。”
虽然这可能不是个完美的结局,但相比无数种可能的失败而言这是相当不错的一个了,至少我们胜利了。
不要再奢求那么多了,我想。
就像史蒂芬告诉我过的另一个世界、就像我这些天看到过的东西,我们走到这一步已是老天眷顾,不要再抱怨为什么不能更好一些了。
哪里有真正的完美呢?
最后我们还是在娜塔莎的墓碑上留了字迹,我们并不希望这只是个无名的墓碑。她值得被称颂赞扬,登上传说中的英雄殿。
a hero.
一个英雄。
就这两个词,墓碑上的单词就只有它们。
娜塔莎是一个英雄,英雄不应该无声地消没于时间,她应该被时间永恒铭记。
在娜塔莎的葬礼后我就在这个山谷里走了走,我走到了一个小溪旁,我靠着树干思考起来。
——思考那些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事情,过去现在未来,似乎经历过的一切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幽静的环境会让人心情也跟着平静。但其实不尽然,当你的心情被强烈的情绪充斥时是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的。
悲伤喜悦愤怒恐慌……真正的评价总是很难得。
“史蒂夫。”
听见声音我便看向声音来源处,是旺达,不知何时她走到了我身边。
“你知道娜塔莎在幻境里看见了什么吗?”旺达沉声问道,眼角还泛着泪光。
说实在的,这个问题在此时显得有些突兀,但我却瞬间理解了旺达的意思——她的复杂神情,参杂着悔恨愤怒悲痛自责的复杂神情,我理解,因为我也如此。
“你是指……奥创事件里我们经历的那个幻境吗?”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这个,毕竟就我所知道的而言,我们只有在那次经历了幻境。
旺达制造的幻境。
“是的。”旺达点点头。
“我知道,娜塔莎跟我说过。”我回答完后停顿了一些时间才接着说,“她说那是一些她在红房子时的经历。”
“挑选,训练,任务,分别,手术……”我说了几个词语。
其实我能细说,但我不想,因为一旦语言加上形容词就带有感染力和主观色彩了,而且不本来语言在出口时就经过主观修饰。我想尽力使我的话客观。
旺达听后叹了一声气,脚在草地上划了一圈,留下浅色的印痕。她双手插兜,看向远方,但更像是看向远方的一个什么东西。
我看见了她在张嘴,她要说些什么,但她还没有准备好。
我等着她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