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牌应该放在更能提现它的作用的人手里。”
他将盾牌拿出来,抚摸了一会儿,用着怀念的眼神看着,好像在看着过去。
然后就将它交给了我。
他那时还笑着问我开心吗?看到你的老朋友?
“开心,但这不是最让我开心的事。”
而是你,托尼,你的原谅才是让我最开心的事。
我有些后悔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虽然托尼也知道我的意思,但是,自己理解和听别人亲口讲出来始终是不一样的。
在回到过去取空间宝石的时候,托尼的话让我更加开心,尽管我没有表现出来。
“do you trust me?”
“yes,i do.”
听到托尼这么问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回答了,我怎么能不相信他呢?我们是朋友啊。
这还算个安慰吧,至少我没有一错到底,至少我还表达出了我真实的想法。
但这一切都只是我一个人的心中所想,我最希望它被听见的人已经不在了。
我无法对托尼说我不应该对你说那句话——是的,我当然知道,那句话伤他最深。
“he's my friend.”
“so was i.”
过去式,我曾经也是你的朋友。
那时的托尼觉得他不再是我的朋友了,应该说是我不认为他是我的朋友了,因为我那么说话。
可不是这样的,那时我就想告诉他不是这样的,你是我的朋友,永远都是。
但是当时的情景容不得我去解释,愤怒冲昏了我和他的头脑,明明冷静下来都能理解对方但就是没有。
我和他都已走在了断桥上,后路已尽,只有不停地向前奔跑。
哪怕能清晰地看见,前方不远处也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我们两个都认为自己是正确的,殊不知在做出决定的那一刻,我们就踏上了一条错误的道路。
在托尼葬礼结束后的那一天里我做了一个梦,我很少做梦,但那个梦太过奇怪也太令人印象深刻了,从梦中醒来时我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梦里的他黑发蓝眼,拿着头盔,悲切地说了一大段话,话里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人名,但我又能见鬼地理解他的意思。
“在泥泞中、在尘土中、伴随着死亡的恶臭与胜利的呼号——”
“就是在那一刻,我看见了,如同白日照射下一般清晰。”
“我看见了我们身处战争中。”
“直到那一刻之前,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一点,但就在那时,我知道我们将会开战。”
话语忽地清醒又忽地模糊,我听这个托尼的自白总是断断续续的。
“……一开始我以为我们将与邪恶宣战,但在战争中既没有好人也没有坏人……”
“有的只是作战双方。”
“我是个发明者,我能洞悉未来,我知道将会发生一场英雄们的战争,我知道。”
“那么,如何解决它?”
“……我知道我们离这一纸文书的通过、离分裂成敌人只差那么愚蠢的一步。”
“我们必须与这个体制合作,我们必须与那些领袖合作,不这么做就是一种傲慢——有罪的傲慢,我告诉过你了。”
“我知道我最后将成为争端这一方的决策者,因为如果不是我还有谁?”
“什么人都没有,因此我只好自己咽下。”
“我做了你会做的事,我承担了责任。”
这个托尼开始流泪痛哭,我从没见过现实中的他痛哭。我觉得他那是那么的悲伤那么的自责,像个没有了依靠不知所措的孩子。
“……还有——即使我说过我准备好了一路坚持到底……我其实并没有准备好。”
“还有——最坏的事已经发生了,我无法承受的事已经发生了。”
“经历了所有的起起落落,我们对彼此所说所做的所有事,我不得不问的所有的痛苦的问题,我不得不说的所有的可怕的谎言……”
“这一件事,我永远没法告诉任何人了。”
“就这一件事!!!”
他低头抱着头盔,我无法再在梦境中看清他的神情。
“这一件事我本该告诉你的。”
“但我现在已经没法……”
梦境的视角切换,我终于能看清周围的环境,而那一刹那我也惊讶不已。
因为我看见了我自己的尸体。
当然,那不能算是我自己的尸体,因为这是个梦境,而梦境里的东西自然不是真实的。
可我看着这个托尼悲伤的模样不禁开始怀疑起来。
他的话是那么的真切而清晰,这些真的只是我的一个梦境吗?
伴随着我的疑问这个托尼也说出了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