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单善仿佛看见了另一个人——眉眼还是熟悉模样,少年却不知何时抽条成了俊逸青年,青年也是这么抵着他,语气近乎绝望:“为什么连你都要杀我?”
不是啊。
他想说,不是啊,我不想杀你,我舍不得杀你。
只是他没有开口的机会了。
方忍着痛要起来些许,或者就只是挣扎开一点点,去摸一摸面前青年的头,叫青年不要难过,肩膀上却再次传来剧痛。
同样是利器从血肉中过的声音,却是贺影幢拔了剑。
他脑子一空,甚至还没来得及在金属落地的脆响中闷哼一声,变异叫人夺取了发生的机会。
按理说分明也不该是陌生的感觉,这一回的长驱直入却仿若恶犬撕咬,除开一切,便只剩下疼。
每一处都疼,包括肩膀的伤口,与宛若被烈焰灼烧的整个躯体,疼得仿佛下一刻就能死去。
却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分明是属于贺影幢的绝望,为何到头来,痛苦的却还是他。
单善又眨眨眼,却还是没能想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便干脆是继续闭上眼。
仿佛只要闭了眼,便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只需全心全意去承受尚能承受的痛苦。
先前被忍下的血终于还是一点一点低落,在地板上晕染出一朵又一朵妖冶的花,而后两朵花、三朵花糊成一团,再看不出本来面貌。
只剩下了刺眼。
一声短促的尖叫炸响,单善陡然清醒,而他原本的状态也不知道怎么激怒了贺影幢——如今这人的双手,已不再是用于钳制他,他陡然一惊,也不知是从哪里爆发出来的力量,将人猛然一推,来不及思考,便是一个巴掌下去:“贺影幢你发什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