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盆子有点惊异,老樊这话说得还挺像样,明说了他们就是苦,不只是苦,还得拼命,这些都是为了陛下你的霸业。
这个锅咱不能背!
“弟兄们!”刘盆子立即换了副口吻,说道:“当初咱们遭了灾,连饭都吃不上,自己都养不活,不得已离开家乡,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能吃上口饱饭,能过上好日子么?如今长安就在眼前,那里有钱有粮,只要进了长安,朕必定大开府库,奖赏三军,让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
他这话不经意间把锅甩出去,你们吃苦拼命、要进长安不是为了皇帝,而是为了那里面的钱粮,为了吃饱饭过好日子。皇帝也承诺要开府库赏三军,这话也把握着分寸,那就是你们不能自己抢,要皇帝来对财物进行统一分配。
可是诸将并没有表示什么,都是该干嘛干嘛,有的就干坐着,有的与旁边的人交头接耳,更有甚者,一个粗矮的汉子正专心致志地抠着自已的脚丫子。
樊崇站出来道:“臣代诸将谢过陛下,愿誓死追随陛下左右。”
于是帐内的将军校尉们便停止了其他动作,都大声道:“臣等愿追随陛下!”
一呼百应,一呼百应啊,这些人唯樊崇之命是从,已经习惯了。刘盆子现在有一种小三的感觉,心底里暗暗琢磨着怎么把大老婆的位子夺过来。
可是这事儿急不得,得先与这些实权派搞好关系,让他们接受了自己再说。
这个也相当有难度,常言道“近之则不逊,”作为皇帝,要与部下保持距离,不能与他们打成一片,还要让他们从心底里认可,那就要精神物质两手抓,既要强调身份礼仪,又要用名利来诱惑。任重而道远啊!
不急,咱们还有时间,先进了长安再说。
“御史大夫,如今战况如何?”皇帝问樊崇。
“回陛下,前一阵子几乎每天都在打仗,可最近更始军出来得少了,我,臣正想要不要渡河直接进攻长安。”
“不急!”皇帝大黑手一挥,“敌军正在内乱,此时攻城,彼等反而会捐弃前嫌,一体对付咱们。先等一等,等到他们自己打得差不多了,更始重臣必然纷纷来投,那时长安城的力量便减少了一半,取之容易。”
“等他们投降?他们会投降?”樊崇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只是他,所有人都有点懵逼。更始重臣来投降?小皇帝难不成是在说梦话?
皇帝已经习惯了众人怀疑他的预言,不过越是这样越好,此刻越不信,将来这个预言实现的时候,便越发相信这个皇帝是上天选定的人,对皇帝衷心地信服。
对于敬鬼神的古代人来说,一切神秘的东西都会让他们敬畏。
刘盆子觉得自己的穿越不会改变这一段历史,更始政权内的矛盾是客观存在的,主要领导人之间会随着赤眉军大兵压境而产生意见分歧。
张卬等人还是强盗思维,长安呆不住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回家乡干老本行去,走!而更始帝刘玄不想走,长安城对他的意义太重大了。而刘玄也不再是当初被推上皇位时只能任人摆布的木偶了,当了两年多的皇帝,他着意培养了自己的力量,大司马赵萌和丞相李松都属于帝系,这两人也手握重兵,完全可以和绿林军旧将抗衡。两派势均力敌,不大战一场才怪。
皇帝扔出了史书上记载的结论,便不再对战局发表看法,只兴致勃勃地问道:“军中可有什么好玩的吗?”
众将心里都在想,皇帝终究是个孩子啊,说了两句梦话,又惦记上玩了。
樊崇道:“哈哈,陛下,军中弟兄们没事的时候,就好玩角抵之戏。”
刘盆子道:“那不好玩,不如赛马、蹴踘!尤其是蹴踘,好玩着呢!”
赛马、蹴踘?
在赤眉军的家乡――齐鲁之地,赛马和蹴踘都非常流行,康庄驰逐,穷巷踏鞠,赛马是纯粹的贵族游戏,蹴踘却是贵贱不限,大家都能玩。
这两项游戏在军中也有,只是没有角抵流行。
樊崇道:“赛马和蹴踘之戏军中都有,明天臣陪陛下去看看。”
小皇帝笑道:“不必了,羽林军的更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