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松月是在大年初三见到的闻烟。
她不声不响到了京都,本意只是想带赵怀律回陵洲过年,到了家门外,里面走出来的却是女人,并且是她亲口警告过的那个女人。
什么都不用问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卢松月一向我行我素,又是个厉害角色,二话没说,扬起手就给了闻烟一巴掌,大骂她不知检点,有没有照过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在此之前,闻烟没少被她这个年纪的女人羞辱过。
因为她是赵怀律的母亲。
闻烟才没有用轻飘飘的语气还嘴,而是拿上衣服,选择消失不见。
赵怀律来不及联系她就被逼回了陵洲,刚回来就被叫到了柳家,他这个人一贯豁达,并不觉得这是大事,等闻烟自己平复一段时间,一切还能恢复如初。
暴雪堆积在柳家院墙之上,晒了一早上的太阳,雪水融化,空气却更为湿冷。
屋檐上结着一排晶莹的冰柱,佣人正站在一旁打理轻扫,柳父小心将赵怀律迎进去,正逢年关,他带了些营养品,不算是什么好东西,但也好过空手。
浮于赵怀律身上的种种细腻温情,都让柳父喜欢。
他实在纳闷,柳念念为什么会放着赵怀律这样的男人不喜欢,偏去跟江封那样的痞子纠缠。
“麻烦你走一趟了。”柳父堆着笑。
佣人上了暖茶。
后味有些甘苦,就那么卡在赵怀律的嗓子眼,不上不下,他本来就不是个会品茶的人,往常那一套就是在长辈面前装装样子。
用江封的话来说就是打肿脸充胖子。
赵怀律捏捏喉结,不舒服地放下茶杯,“该来见叔叔的,听说念念回来了,她还好吗?”
“说起她我就生气。”柳父恨柳念念不争气,摇摇头,“今天找你来,也是因为她的事,叔叔必须要跟你道个歉。”
“怎么?”
“这个不孝女,是她对不起你,是我们全家都对不起你。”
道歉的态度诚恳。
可完全没有必要。
赵怀律已经猜到柳父要聊什么。
无非是在江封和柳念念的坚持下,他决定同意他们的事,在同意之前,必须要找他这个明面上的“前夫”沟通,希望他能理解。
赵怀律无比心虚,垂下面,实在不知该以何种方式面对柳父,“叔叔,你千万别这么说,念念从来就没有对不起我。”
“是她心思不在你身上,你们才会离婚。”柳父轻叹,“才会让你被人数落。”
“这本就是一厢情愿的事,我尊重念念。”
“真的?”
哪里会有这么豁达的男人,柳父不能全然相信,对赵怀律的愧疚却慢慢转化为怀疑,“你如果怪念念,你需要什么帮助,我们都会帮你,补偿你,江家那小子没个正形,就算他们有什么,也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那要谢谢叔叔了。”赵怀律很直白,直白的让人心惊,半点不掩饰自己的欲望,是对权利的欲望,他并非像江封那样,是局限在小情小爱里的人。
柳父早就明白,他和柳念念结婚,也只是纯粹的利益使然。
不过好在,往近了说,江封和赵怀律同属一门,也是好友,就算帮了他,也不会损害江封的利益,柳念念以后也不会受苦。
柳父渐渐安下心来,“既然来了,要不要顺便上楼去看看念念?”
“听说她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