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雪夜里站了一晚的事,赵怀律一定听到了风声,倒用不着来虚伪的这一套,他面容染上温和笑意,“好,我去看看她。”
不久前柳父才说的不能随便进柳念念卧室,这条铁则,在赵怀律身上是失效的。
有客人来。
老保姆自然退出房间,留出单独的空间给他们,人都下了楼,赵怀律收起那副端庄模样,变得懒懒散散,他倚靠着门框,望着坐在床头的柳念念。
病怏怏的,脸色惨白。
“江封这小子怎么这么不吉利?”
柳念念昂了下脸,又垂下,轻轻淡淡的,语气也弱,“什么不吉利?”
“你跟他在一起,就没好过。”
比起做赵怀律妻子的时候可差太多了。
她那时面色红润,从不得病,脸上养的也有肉,不像现在,瘦骨嶙嶙,瘦弱的让人心疼,她自己却不觉得有什么,微咳了一声,还能笑着打趣赵怀律,“赵家伙食好,在自己家,能吃的就只有药。”
“生病了可不得吃药吗?”
“那也不能天天吃,”忧愁浮上面颊,让她看上去更为脆弱,“而且爸爸那个态度,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要被关多少天。”
语罢。
赵怀律失笑出声。
“你笑什么?”柳念念横着眉,嘟囔着嘴,“连你也要笑我们了。”
“你知道叔叔找我来做什么吗?”
起了逗弄的心思。
赵怀律打算卖个关子,他神色变了变,变得尤为认真,柳念念却察觉不到什么,自顾自地说着,“来看我的?”
她低下脸,有些难以启齿,“我就是普通的小感冒,用不着专程跑一趟。”
“你觉得叔叔会因为这个让我过来,何况我们已经离婚了。”
言下之意便是,离婚后,他们不见面最好,一定是有了必须要见的理由,这才找他过来。
思绪微微摇晃,有些散了,柳念念没有眨眼,茫然抬起头,“爸爸有什么事?”
“叔叔跟我道歉。”
空气一瞬间凝固在一起。
融化开后。
柳念念咬咬唇,不太确定自己内心所想,只是渴盼又期望地凝望着赵怀律,那双眼睛实在是蕴藏着让人不忍心拒绝的魔力。
赵怀律冲她淡然一笑,不疾不徐地点头。
虽然不说话,但已经是确认了。
确认了她内心那个小心翼翼的想法。
“爸爸他,”柳念念哽咽着,数不清心中究竟是什么样的滋味,“他真的同意了?”
从刚才江封进来她就该发现。
柳父的态度俨然没有之前那么果断,对江封也存着纵容,可他愿意丢下面子,为一个不争气的女儿去和赵怀律道歉,这点,始终是一道伤坎。
赵怀律明白柳念念在想什么,他眨眨眼,像是劝慰,“不用觉得愧疚,你以后和江封好好的,叔叔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