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日光伴随着雾色洒落。
房内最早苏醒的是江封。
他寻着斐姐温在厨房的早餐香味下楼,特地盛了好几份,将他们挨个叫醒。
几人面色怏怏。
显然都没有什么胃口。
餐厅内上演一出默剧,偶尔有瓷勺碰触碗边的声音都会让江封为之一颤,生怕什么时候,暴风雨就会来袭。
这顿饭只有江封吃的下去。
他低头喝粥,眼睛却悄悄上扬,透过发隙之间观察他们。
米粥气味清甜,牛奶鲜香,唯独那几片没有涂果酱的面包片看起来,干燥无味。
江封精心剥了一颗鸡蛋,放在宋温煦的盘子里,盯着她病怏怏的脸,嘿嘿一笑,“温煦姐,你多吃点,补补身子。”
宋温煦笑不出来,冷漠的客气道:“谢谢。”
“今天我们都在家陪你。”江封意味深长地看向梁涉川,眸光从他脸上扫过,在桌下,用脚尖踢了踢他,“哥,你说是吧?”
一瞬僵冷。
梁涉川眼睑不抬。
他装不出什么深情款款,更没办法像江封那样说好话来哄人,能做的也就是坐在这儿,陪他们吃顿饭,再多,可就超越底线了。
“嗯。”他应了声,声线冰冷,毫无起伏。
江且愿知道他什么意思。
却不吱声,当个一身轻的旁观者。
先起身的是宋温煦,她弱声弱气,柔和的很,“我吃饱了,先回房了。”
江封瞬间站起来,紧张她一个人回去会出事,“温煦姐,要不再坐一会儿?去院子里走走透气也好,让三哥陪你去。”
他们一齐看向梁涉川。
目光渴求。
似乎都在等他大发慈悲,救人一命。
他心硬的像寒石,此时也要被众人推动,缓缓起身,掩藏了眸底的无奈,清冷一片,“走吧。”
江封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们要走时,门铃不合时宜的响起。
“应该是斐姐回来了,我去开门。”江封说着抬脚就跑,恨不得斐姐赶快回来替他承担这份强压。
餐厅距离正门有段不短的距离。
江封的背影隐隐约约拉远了许多,他步伐迅速,打开门的一瞬间脸上还挂着欣喜的笑容。
门外一阵强冷空气袭上面庞。
他的笑刹那间冻结在脸上,目光和一双赤红的眸子对上,对方眼里有很深的黑色阴霾,将江封吓的后退两步,嗓子凝固。
他的惊愕远比恐惧来的多,眉心也皱了起来,“怎么是你?”
他认得谢顷河。
在柏悦路,他见过谢顷河背着绮岁,见过他接绮岁下班,见证过他和绮岁曾经那段甜蜜而温暖的时光。
这段时光却因为梁涉川,戛然而止。
极寒的冷空气似乎凝结了谢顷河的面部表情,他一动不动,喉呛却哽的厉害,瞳孔都在颤抖。
江封凝视着他,他也同样看着江封。
像一场无声的拉锯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