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抗拒,不排斥,弯了腰和脖子,离梁涉川很近,“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医生?”
后颈蓦然贴上一只干燥的手掌,梁涉川将力气放在掌心,压低了绮岁的脸,他仰起脖子吻住她。
绮岁没有拒绝,也不做回应。
碰了碰绮岁的脸,他嗓子哑的不像话,“不是梦吗?”
绮岁瞳孔缩了下,随即抹了抹嘴巴的湿润,在床边坐下,扶着梁涉川坐好,一言不发。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生怕下一秒她就会变成一抹灰飞走。
手又被抓住,梁涉川抿了抿唇,有些抱歉,“我以为是梦,所以。”
“没关系。”
绮岁显得毫不在意,她将斐姐做的晚餐在桌上摆好,贴心地将筷子递过去放在梁涉川手里,“先吃饭吧。”
他不动,似乎已经想明白了绮岁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过来。
“是斐姐让你来的吧。”
这语气里包含着失望,一阵大起大落后的无力。
绮岁摇头,“没有,我自己想来的。”
梁涉川捏着筷子,骨节紧的快要戳出皮肤,手背上黯蓝色的血管间针眼密布,“你不会想来的,我明白。”
“我应该来的。”
从想变成应该,仿佛只是来尽一下照顾救命恩人的义务。
“你现在是可怜还是同情?”
这对梁涉川来说想必是侮辱,他金尊玉贵,高高在上,什么时候需要一个女人的同情?
那一刀是他心甘情愿挨的,不是想用这点恩情捆住谁。
绮岁的笑容很涩,她不回答,用勺子挖下一块炖蛋,递到梁涉川嘴边,“先吃饭吧。”
“你走吧。”梁涉川别过脸,本想看一看窗外的光,不想黑夜已然落下,“我说了不会再去打扰你,也不会因为救了你就借此要求你什么。”
勺子放回了碗中。
哪怕被他赶,绮岁也不在意,置若罔闻地去盛汤。
看着她这样,梁涉川哼笑了下,“还是你觉得我就是这种卑鄙无耻的人,反正都要逼迫你,不如就先服软好了,我现在告诉你,我不会,你不用害怕,走吧。”
这话说的够决绝了。
绮岁手上的动作停顿,她放下碗筷,声音响了些,不做一声,不抬眉眼,拿起放在椅子上的包快步走向门外,脚步都含着怒意。
她走了,应该清净了。
梁涉川看着一桌的饭菜,没有任何胃口,心比刚才更乱。
看吧,他就知道绮岁是不情愿的,哪怕她刚才再说一句不是,再否认一次,他应该都不会再狠心的赶她走了,哪怕是假的他也认了。
可这个女人就是这样,残酷又霸道,从来没给过他一点希望。
半个小时过去,桌上的饭菜都凉了。
冒着的雾白色热气已经消散,梁涉川僵直挪动手指,想叫人来把这里收拾了,手刚伸出来,接触到冷空气,门倏然被推开,更强的冷气灌进。
他下意识回头看去,绮岁抱着一些新鲜水果走进来,放在桌子上,随手拿出几个苹果,“别耍脾气了大少爷,不吃饭就吃点水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