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系列的身体检查结束,梁涉川才恢复意识。
斐姐扶着他坐起来,身体稍被扯动,腹部未愈合的伤口便苏醒般的痛起来。
因为疼痛,梁涉川艰难地拢住了眉心,几缕淡薄的光落在他身边,愈发显得他脸色苍白,弱的喘不过气。
动了下唇,嗓间的干涩像被炭火炙烤着。
斐姐忙拿了水过来给梁涉川喝下,喉呛的滑动带动腹部,又跟着隐隐作痛。
能够出声,他转动僵硬的脖子,瞳仁中被金光照耀成褐色,“姐,绮岁呢?”
简短一句话仿佛抽空了他最后一口气。
斐姐心疼的要命,接过杯子,背过身,“她什么事都没有,你替她挨了一刀,她没受伤。”
“那就好,她很怕疼的。”梁涉川将脖子靠向松软的枕头,看着一片白的墙壁,带起凄凉笑意。
“你好好养身子,别想那么多。”
这些安慰和叮嘱的话在此刻起不了什么作用。
梁涉川指尖捻着被角,默默问:“人抓到了吗?”
“什么人?”
“去找绮岁麻烦的那个人。”
他句句不离绮岁,可分明受伤的是他自己,斐姐心下更酸,别过头,不去看他,有意闪躲,“这些你不用操心,小也都会查清楚的。”
“那她呢?”
梁涉川齿尖云淡风轻,可身体某个地方已经在往下沉,明知绮岁不会关心,还是要自取其辱的一问。
斐姐又倒了一杯温水递到梁涉川手上,她不忍心再看他,“你如果想见她我帮你去你找她过来。”
“不用了。”梁涉川牙齿磕在杯口,震得他五脏六腑都疼,“我说了不会再去打扰她的,就这样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好,那你先睡。”
斐姐离开时,梁涉川正侧着脸,眸光黯淡涣散地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一觉睡醒是黄昏。
病房雾蒙蒙地拢着橘黄色的光,天边的霞光像火烧似的。
算好了时间,绮岁刚下班就被江致临带到了医院,他将斐姐一早就准备好的晚餐拿给绮岁。
站在病房外,江致临满面慈爱的笑容,拍了拍绮岁的肩,“好孩子,进去吧。”
绮岁抱着保温桶,拘谨地挽了挽耳边碎发,在推门进去的一刹那挂上温柔甜美的笑,她穿着得体,大概是现在最昂贵的衣服,脸上带着妆,很淡,唇上一点红将气色提了起来。
许久没见过这个样子的绮岁,比任何时候都妩媚动人。
梁涉川醒了有一会儿,只是仍不清醒,目光时而模糊时而空洞,看着绮岁在病房内忙活着,她存在的不太真实,更像是梦里的人。
毕竟他已经太久没有见到绮岁这个笑容,也不相信还能再看见。
小桌板架到了床上,绮岁弯腰时发梢掠过,香气缭绕,“醒了吗?先吃饭吧。”
手腕被梁涉川有气无力地拉住。
这次她没有挣脱,反而看向他,温柔淡然地笑起来,“怎么了?”
梁涉川不吭声,眸光木讷地描绘着绮岁的眉眼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