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明应了一声,默了一会儿,淡声:“师父去歇着吧,我也睡了。”
司空岁并未离开。
“你还在生气。”他却并没有说她是因他做的哪件事令她生气。
“如果是为了给我才要这样去伤自己,是不是得先问我要不要。”长孙明还是没有看他。
司空岁长睫轻阖,答:“阿明,不是这样。”
“那是怎样?”她终于回身看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仅仅是无趣?师父!”
司空岁沉默了会儿,道:“仅是无趣。”
长孙明凝视他一会儿,又沉默回了身去,臂间落下力,怔愣间落入温暖的怀抱。
司空岁长眸微阖,拥着她温声:“我有分寸。”
长孙明将他推开,苍白的面色并不好看,恍然惊醒。
“你为什么会在我身边?”
他为什么会一直在她身边?
师父同徒弟在一道好像再正常不过,可是为什么只有她?他的生活里只有她?为什么没有别人?这十五年来,为什么他一直都在?
师父就该一直在徒弟身边?徒弟去何处师父就去何处?这分明是不对的,她却始终没有意识到这件事。
这十五年间,他没有太大的变化,十五年前的记忆很模糊,她只记得穿着素衣的少年突然的出现,牵起她的手,再往后,他便是一直一直的在。
他没有别人,没有家,没有另一个女子的出现,他只有她,他什么都是给她的,他不管什么时候都在她身边。
“因为、”司空岁眉间郁色重了,苍白的指微微颤了颤,垂眸,碰到长孙明的发颤的手。
“因为你是,你是我的、”
“……家人。”
“殿下身子好了吗?”霍焰终见到长孙明,温温和和地问。
长孙明又两个早朝没上,于外间说,便又是旧疾复发。
“大好了。”她不想见霍焰,但霍焰每日二请,请了五六日,似乎不见他一面,就打发不得了。
霍焰道:“这般冷的天,殿下为何不让人烧个炭炉?”
“是我疏忽了,奈奈,叫个点个炭炉。”长孙明淡声。
顾奈奈应声唤人。
霍焰无奈笑一声,叹道:“殿下,我没冻着,只是殿下身子不好。”
他看着长孙明,再道:“殿下真是不怕冷。”
长孙明蹙眉,每日二请来求见,怎会是想说这等废话。
霍焰叹声再道:“殿下还是同我这般生分。”
长孙明看他一眼:“我们确实无甚情谊,你不必作出困恼之色。”
霍星眠是将为燕王妃,但她同霍家没甚好亲近,霍星眠她也娶不得。
“作出?”霍焰面色不好看了,竟也不管不顾厅中还有侍从,“殿下是如此看我的。”
长孙明一顿,只再道:“若无事,便请回。”
“殿下身子不适,我自不会多扰殿下。”他起身,行至一半,又回身看她,“那殿下明知我今日来是因何事,又何必作出什么都不懂的模样。”
长孙明默了默:“你该明白。”
“我无法明白。”霍焰眼底失望,“殿下不屑霍家,但我霍家又并非,非殿下不可,我又何必如此不要脸面,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求见殿下。”
“霍焰。”长孙明无奈,“我早说过,你也早知道,我并无那等心思。令妹与我的婚约,我会再想办法,不会耽误令妹。”
“你以为不争不抢就能平安度日?就能做个闲散王爷?便是留在南境那等苦寒荒凉之地也愿,便是寒刃架到你的脖子上,你也认?!你就甘愿任人宰割?!”霍焰突然道。
长孙明淡漠的面色没有一点的变化,平静地看着霍焰。
霍焰同她对视良久,终究是败了,转身离开。
鬼缪同鬼魅般,神出鬼没,他只敢在司空岁不在时晃一晃,身体好的差不多后,他大多时候都在外间找线索,回来也便只在那个无人的废院子。
现下京中于他来说,再没有比燕王府还安全的地方。
“送上门的棋子不要?你不忍同你那哥哥争?”鬼缪嘲讽地打量她,“还是怕败露了?你那哥哥不是早已经知道了,还怕什么,怕你那父皇知道?那是你父、”
长孙明砸过一盏茶,微微发颤:“再多说一个字,就杀了你!”
长孙明没想到会先看到陈炎,陈炎向不离长孙曜身侧,她微微怔了怔,却不敢看向旁处。
<div style="text-align:center;">
<script>read_xia();</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