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翊为长孙明庆生辰这么大阵仗,长孙曜不可能不知道。
“姑娘,我们偷偷绕过去,装作恰巧碰到太子殿下吧。”抱琴赶紧小声建议道。
陈见萱却没应声,只远远看着长孙曜,直到长孙曜入了摘星楼东楼,再看不到人了才收回视线,淡淡道:“不必,既有数十万华灯,去赏灯游玩也极好,何必去太子殿下跟前瞎晃。”
抱琴不敢说了。
陈见萱带着抱琴转身,却又见韩清芫自人群中窜出,韩清芫没看到陈见萱,直接往摘星东楼去。
抱琴认出韩清芫,急了:“姑娘,韩家姑娘都来了,您真不去?”
陈见萱又是一阵沉默,良久后,道:“不能去。”
长孙曜无事不会来摘星楼,既来定是有事或有想见之人,即是有事她便不能去扰,若是有想见之人……
那个想见之人不是她,她更不能去扰。
长孙明很是心痛,李翊给她庆生辰这事没有提前同她说,她是在顾婉那吃了午膳回燕王府后,李翊带她和裴修来,她才知的这事。
她为还李翊那六万金,把长孙无境给的封王赏赐都给变卖了,穷得不敢吭声。
今日长孙无境赏赐的又全是中看不中用,难以变卖的。
但李翊一个晚上,就能花掉她十年的俸禄,人比人气死人啊,还不如当李家儿子,当什么王爷。
裴修垂眼看长孙明挂在腰间的小锦袋,那是他送给长孙明的生辰礼,他求的平安符。
他觉得送生辰礼这事重在心意,但此刻同李翊那混蛋一比,这心意显得无比寒酸,气得他想锤李翊。
长孙明靠近裴修,小声:“你真不知道这事?”
裴修明白长孙明的意思,道:“我要知道,能不告诉你吗。”李翊这着实太高调了。
为了热闹,摘星楼东西二楼都没有禁客,反是因长孙明生辰,今日摘星东西二楼的客人都赠好茶好酒,热闹得很。
李翊抱了两坛酒,挤在二人中间:“老早就给你们备的,西域美酒,今夜不醉不归!”
长孙明裴修二人面色齐齐一变,一人夺了一坛酒去,异口同声:“你不准喝!”
裴修每每想起李翊醉酒耍酒疯的模样都头疼,他很是直接地道:“你不配喝酒。”
长孙明深呼吸道:“哥,求你放过我吧。”
李翊怪叫起来,一手锁一人喉,将两人死死锁住:“敢说我不配?放过?做梦做梦!这是我的地盘,谁也别想走出去,全给我喝!”
长孙明裴修有苦难言。
蓦地,众人看到长孙曜自楼梯那处缓缓登上来。
摘星东西楼六楼雅间收资高昂,今日李翊更是为了长孙明将六楼雅间的费用提了十倍,只为六楼少些客人,又不至太过清冷,但提了十倍的价钱归十倍的价钱,雅间今日吃喝都不用钱,且还有平日吃不到的珍稀佳肴,故而能花得起这钱的客人,也不觉此有什么不好。
周遭倏地安静了下来,李翊也不再叫嚷,只仍锁着二人,摘星楼六楼客人皆为豪门贵客,在廊道的几个世家公子自当认出了长孙曜,正准备行礼,长孙曜身后侍从噤声示意众人。
众人会意,这便是不让行礼,一一恭敬垂首让道。
长孙曜神色冰冷,乌黑的眸子沉沉一片。
长孙明略低了头,不看长孙曜。
长孙曜好似没看到几人一样,越过三人。
直到听到雅间门阖上,李翊方低声道:“太子来干什么?”
裴修哪里知道,摇头:“不知。”
长孙明有些沉默,也不说话。
没待几人走去自己的雅间,后头的雅间门又打开了,陈炎从雅间出来到了长孙明跟前。
陈炎行礼,他打量一下李翊,道:“燕王,太子殿下说,如此行事太过轻浮,有伤风化,不妥。”
长孙明:“……”管得倒是挺宽。
李翊嘴角抽搐,松开二人。
长孙明三人刚入雅间不久,便有人来敲门,听侍从回禀,是镇北将军府人求见长孙明。
镇北将军府便是韩家,裴修和李翊并不知道韩清芫同长孙明表明心意一事,二人只觉奇怪,镇北将军府的人怎会求见长孙明。
长孙明一听,头疼了:“不见,回了。”
侍从下去回话,随后便听得橘儿高声:“燕王殿下,姑娘说了,您要是不见她,她就把和您的事都说出去,她是都不怕的。”
李翊裴修齐齐瞪大眼看长孙明。
长孙明腾地起身,隔着门气得咬牙:“你别胡说八道!”
她同韩清芫什么事都没有,韩清芫那是什么丫鬟,说的都是什么话,很是容易让人乱想。
李翊轻咳几声,欲言又止。纠结好一会儿后,还是开了口:“韩清芫?那个,太子那个……”
长孙明面上又红又白,听到橘儿还在外头:“你们先吃,我去打发一下。”
橘儿看到长孙明出来,舒了口气,同长孙明行了一礼,道:“恭贺燕王殿下生辰,姑娘恳请您去雅间坐坐,只一小会儿便好。”
“你怎么能同你家姑娘一块胡闹。”长孙明在韩清芫身边见过橘儿几次,认得出橘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