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她垂下眼,装作再次翻找,忍不住又道,“也不是你的东西,你没必要在这看着我找。”
“顾长明,你这脑子,记得孤说过的话吗。”
长孙明觉得受到了侮辱,长孙曜到底是什么破太子,要不是他出身,就这脾气能当上太子?合该被人参到贬为庶民!
“孤说过,再信你一句,就杀了你。”
长孙明记得长孙曜是这么说过,可这同现在有什么关系。
“不看着你,孤怎么知道,你说东西落这了,是真是假。”长孙曜冰冷再道。
长孙明抖开榻上的软枕,没好气地道:“那你就一直在这看着,我闲人一个,反正也没事,不比你,还要帮父皇处理国事……”
“闭嘴!”长孙曜面色又难看了些。
“你不过来骂人,我还能说话吗?”长孙明就差将榻上的被衾一块块撕开了找,长孙曜这张嘴不开口还好,开口来做什么。
什么破太子,什么破哥哥。
她眸子又一黯,哪里来的什么哥哥,他哪里能算她哥哥。
“顾长明——”
长孙明神色一紧,伸手攥住长孙曜探过来的手,一个翻身跃至长孙曜身后,还没松开长孙曜退后,反叫长孙曜一把抓住,长孙明复又退了些,长孙曜不豫,没松手,未料扯下长孙明右臂袖袍,露出长孙明右肩来。
长孙曜一滞。
长孙明迅速拉回袖袍,一巴掌甩了过去。
极清脆的巴掌声,陈炎怔怔转身望过去,只见长孙明侧着身,高绑的马尾搭在右肩,长孙曜微偏着头,脸上红了一片。
陈炎猛地瞪大眼,猜出发生了什么,他不敢上前,也不敢再看,立刻低下头。
长孙曜唇瓣轻颤,长睫掩住了乌黑的眸子。
长孙明紧抿着唇,脸气得发白。
也不知过了多久,长孙曜的声音再次响起。
“滚。”
他怒声:“滚出去,顾长明,立刻滚出去,以后再不准来东宫!”
裴修一直等着长孙明回来,看长孙明面色不好看,猜大抵是出了什么事:“陈姑娘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怎会让你去帮她送花,阿明,你没事吧?”
长孙明这方回神,发现没将素冠荷鼎带回来,两眼一闭,瘫在圈椅,气得说不出话,也不知是因为打了长孙曜那一巴掌还是因为没抱回花,手止不住地发颤。
那花被她留在了东宫,却没以陈见萱的名义送出去,还因为长孙曜那不饶人欠收拾的坏脾气,又同长孙曜吵了一架。
好半晌,长孙明才艰难痛苦地道:“裴修,我还有多少钱?”
燕王府的银钱都是裴修在管。
裴修一顿,却是担心问:“出什么事了?”
“我先去了我娘那,我娘看到素冠荷鼎喜欢,我就送我娘了,没帮陈姑娘送,同陈姑娘说,她能理解。”长孙明不想裴修多担心。
裴修看着长孙明,猜出长孙明没说实话,但却知道了长明问这话做什么,略低了声道:“三万银左右。”
燕王府有多少钱,裴修再清楚不过,亲王年俸说起来,于普通人来说是高的,但其实也不是特别多,更何况长孙明的年俸也就普通亲王年俸,但燕王府却是比康王府和端王府加起来还大,就算长孙明平日不奢侈,可王府一大,平日花销和修缮费就多得多。
司空岁近来身体不好,用药多,长孙明又向是要给司空岁最好的,司空岁的用药便是府上最大的开销,再加上,长孙明还为顾婉同华星问诊,华星为顾婉调配出的药,所耗药材又是顶顶贵的。
长孙明也不像旁的王爷皇子,还有母族贴补,只花着自己的年俸,哪里有什么钱。
长孙明听到三万银已经快要疯了,但也便这会儿清醒了一些,她本来就没钱。
裴修说罢这些,又道:“府里剩下的钱只供平日,无法支出六万金还陈姑娘,罢了,左右陈姑娘那六万金也没给李翊,直接给陈姑娘送回去,李翊那,等以后有钱了再给李翊。”
只是目前的情况来看,不太可能会有钱,真要算起来,长孙明不吃不喝都得攒十几年的俸禄才能攒够这六万金……
“真要想还这六万金,我们得带着整个燕王府,去李翊家蹭十几年吃喝。”裴修道。
长孙明已经崩溃了。
默了许久后,长孙明无力道:“把去年封王时的赏赐变卖了,应该能有个六万金吧?先把陈姑娘拿来的六万金还给陈姑娘,李翊那的,东西卖完再还钱。”
裴修皱眉:“阿明,陛下的赏赐是不能动的。”
御赐之物都该是供起来的,哪有变卖的道理。
长孙明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道:“无所谓,都给我了,总没有改日再叫我一件件还回去的。”
她连长孙无境的玉牌都没了,还怕没供着长孙无境的赏赐吗?
将近两月没上朝,再上朝,朝臣只觉长孙明越发沉默,长孙曜和长孙明二人也不看对方,好像眼里就没对方这个人。
因着上次在长孙曜生辰时莫名醉酒,长孙明对凑上来的长孙昀也极冷淡。
今日早朝,争的最厉害的还是因卫国公死一事,对于姬家子孙,到底是去职丁忧还是夺情。
长孙无境还同之前一样,三两句便有一句是带着长孙明的,长孙明也同先头一样,只装死,开口闭口还是那句。
“儿臣不敢妄断,请父皇圣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