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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隔云端 第86节(1 / 2)

可洛纬秋没有下一步举动,他很快撤出,在上方继续细细观察着金澜,“学长,不叫你学长好不好。”

金澜一怔,旋即笑道:“好啊,你想叫我什么?”

“金澜,”洛纬秋喃喃,仿佛这两个字在齿间多停留会便能永远留住似的:“金澜,太好了,你太棒了。”

“说什么傻话,这是现代医学的功劳,我只是负责每天睡觉而已。”

洛纬秋不依不饶:“太棒了,我的金澜,真的太棒了。”

他俯下身子,把金澜圈紧:“你战胜了疾病,真好。”

他像夸小孩似的夸金澜,金澜身上心中都被暖意包裹,很受用。镇静外表下埋藏在心底的那分喜悦逐渐被人挑起,浮上面来:“嗯。”他不推托,他在卧室那盏小灯下笑得眉眼弯弯,唇角勾起,表情恬淡又适意,像沐浴在真正的阳光下,像呼吸在永不褪色的春天里。

两个人就这般温存了一会儿,金澜便感到洛纬秋身上某处慢慢硬了起来。然而在他察觉到的同时,洛纬秋便轻轻起身,没有如往常那样继续压着金澜胡作非为,只低头亲了亲他额头,然后说了句“我去洗澡”便离开房间。

清心寡欲了?要当和尚了?金澜在心中嘀咕。

浴室里,洛纬秋却没有洗澡,他只是打开凉水,不管不顾地冲了一通。抬头,洗脸池上方的镜子里有一个面无表情的人。冷静下来了。

学长迟早有一天是会完全康复的,太好了,可是康复过后呢?他该去哪里呢?洛纬秋回答不上来,湿漉漉的头发还在向下滴水,一下又一下,打在脚下瓷砖上。

康复后的金澜不再需要他,这是肯定的,会把他赶走吧?想到这一层,洛纬秋不可避免地难过起来。

洛纬秋知道金澜不乐意总是被背,但又不想让他坐公交受别人打量,于是买了一辆自行车,打算以后骑车载他去复诊。

如今看来,才买的车,这就没用了。他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跟学长装可怜吧,就说自己无处可去——开玩笑,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过去几年在做什么?那怎么办?死缠着?但学长是真的能狠的下心,又不是没有见识过。

哎,如果……学长的眼睛好不了就好了。这念头一起,洛纬秋便被自己吓了一跳,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洛纬秋摇摇头,毫不迟疑地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再看看镜子里的那个人,苍白,自私,狭窄。

算了,还不如自己识趣点。洛纬秋烦躁地抓扯自己的头发,在原地做困兽之斗,他甚至拿起手机,心烦意乱地查阅离开的车票。

大不了就回山上去。

回到房内,洛纬秋关上灯,在金澜身旁躺下,若无其事地照旧揽着他睡。

“怎么了?”金澜不知道洛纬秋那些敏感的小情绪,但他隐隐觉得洛纬秋有些不对劲,“不舒服?”

“没有。”洛纬秋凑过来,亲了亲他耳垂,“学长,我是真的替你开心。”

过了一会儿,他像下定决心似的,又重复道:“只要你健康平安、开开心心,其实其他的都不重要。”

医生的预测很准确,不到一星期,金澜的视力便恢复了大半,只是有时候还是会有些模糊,要多休息。

这一天来了,那么金澜开口请洛纬秋离开也近在咫尺。正当洛纬秋等着最后通牒之时,金澜忽然得到消息——

带了他整个本硕博时期的老师,老邹,要退休了。

第98章 无情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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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澜知道这事,其实全凭偶然。

金澜的眼睛尚未痊愈时,洛纬秋不肯给他手机,更不许别人拿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去麻烦他、打扰他。在那段时间里,洛纬秋竟像一个秘书似的,先帮金澜拦截下所有电话,过滤出重要的事,然后才会转达给金澜。

后来金澜的眼睛大有起色,半是强硬半是哄骗地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回来。他自己接到的第一个电话,其实来自一个并没有深交过的研究生师弟。

而师弟能够拨通这个电话,也是全凭偶然。实验进行到中期听到指导老师要跑路的消息,岂能不急?然而问左问右,问了一圈人,大家似乎都对此事讳莫如深,不愿多提似的。又过了几日有确定消息传出,在这个实验比天大的关口,几个一直被蒙在鼓里的研究生是又气又急,然而老邹一向御下严苛,即使他退居二线已是板上钉钉,学生们还是不敢轻易造次,“兴师问罪”更是想都不敢想。然而直接去问系里也非良策,于是有人出了主意——问问金师兄啊。

不只是同门,无论门里门外的人,只要眼未瞎耳未聋,都知道金澜是老邹嫡系中的嫡系,这么重大的消息,他应该早就收到风声,甚至此刻已经在做下一步打算了。有人揣测,老邹的退休归退休,对于他这几个命根子似的好学生,还是不会轻易放手的。退休也可以继续指导,这并非没有先例。

或者,即使不由他继续指导,老邹也会为他的宝贝徒弟择好光明道,搭好通天梯。

不过,就算有区别对待,师门中绝大多数人对金澜却是毫无意见。这也很好理解,金澜性情温和不争,待人友善;或许好人不算什么,更要命的是好人有能力,他在几年里帮过不少人各种大大小小的忙,背过锅救过场,在团队中堪称口碑担当。于是几个学生一商量,决定在找老邹与系里之前,先打电话给金澜,探探他的口风。

然而打电话的这位师弟平素与金澜也没有过多深的交流,因此在开场之初,不好单刀直入,只能颇为含蓄地抱怨了一堆学习没人指导、进度严重滞后之类的话。金澜不解其意,只当他是学习苦闷,专程致电来吐苦水,因此耐心又宽和地安慰了他一通。金澜熟知老邹脾性,以为他是近日心情不好,或是又被哪个学生气到了,又或是身体状况不佳,因此疏于对学生的关心与监督。

“邹老师嘛,”他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所以只轻描淡写说:“就是这个样子的,你不要着急,习惯就好。”

他如此口吻,师弟便更以为他找好了后路,才能不忙不慌,心中一时憋闷不平,干脆开门见山了:“我们怎么能习惯?我们又不能像师兄这样,随时能掌握最新消息,哦,还有,不知道师兄接下来是到哪个老师门下高就了?不知道到时候我们还能不能算师兄弟?我还能不能叫一声师兄?”

金澜一愣。再想说话时,师弟已经挂了电话,耳畔徒留阵阵电子忙音。

他想了想师弟最后的话,觉得这事蹊跷,本想将电话回拨过去问清楚,但考虑了一会儿,转而给其他的博士生打了电话。然而对方一听他的声音,便百般回避问题,或者找各种理由挂电话,始终不肯正面回答。

金澜听来听去,发觉他们吐露出的那些零碎的只言片语都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你现在身体不好,还是以健康为重,学校里的事不要插手。

金澜折腾了一圈儿,眼前的迷雾却没有被驱散半分,还愈发深重起来。他在房内坐了一会儿,再次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是付小芸。

不知怎么,他就是有一种直觉:付小芸不会骗他,也不会不敢告诉他事实。

付小芸很爽快地接了。

“没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她在电话那头笑得爽朗,声音在半空飘荡:“嗯,不过呢,让我猜猜,是不是有求于我?”

自付小芸毕业留校任职后,二人虽仍在同一院系,但联系依旧寥寥,至多偶然碰上时问候一下。然而此时此刻,听着她的声音,金澜还是可以瞬间想象得出她在某一处笑意明媚的样子。她就是这样令人印象深刻的女人。

金澜不否认,不避讳,不拐弯抹角:“师姐,邹老师最近怎么了?”

像是没有料到他的问题,女人那端出现了小小的一瞬静默。

沉默不是她的主场。付小芸很快扭转局面,反应过来:“你不知道?”

愈是这样的回答愈令人不安,“不知道,”金澜静静说:“没有人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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