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体不宜动怒,沈瑞忙亲自端了茶过去奉与三老爷,徐氏脸色也是铁青,却仍劝三老爷道:“不许气,自己身子要紧,犯不上与那起子小人生气。”
三老爷这才缓了缓气,端过沈瑞的茶喝了,沈瑞一手扶着三老爷,以免他再激动,才缓缓道:“贺家小人,也没甚做不出的。母亲、三叔莫要动气。”
那日因不曾确认是贺家,母子三人也没仔细研究过对策,只吩咐心腹下人加紧盯着各处,好判断冷箭来自何方。如今确认了,便要赶紧想对策了。
三老爷眉心拧成疙瘩,撂了茶盏道:“如先前说的,松江审案贺南盛当堂亲口承认算计沈家,这罪证确凿的,贺东盛偏又玩这么一手,便是抓了我二房什么把柄,又与他贺南盛何干?贺南盛还会因此脱罪不成?”
“只怕他真会网罗个什么罪名栽到沈家头上,”沈瑞脸上阴沉的可怕,一双眸子寒光闪闪,“沈家若是罪人,怕就没人追究贺南盛的罪过了。”
三老爷怒极反笑,“沈家都分家了,他算计的是五房田产,就算二房成了罪人,与五房何干?”
“便是不能给贺南盛脱罪,也是不想让沈家好过。”徐氏皱眉略一沉吟道:“孙家妹子屡行善事,族人中受益良多,若是将孙家打落尘埃,与她最为亲近的我二房、四房、五房、九房或多或少会受牵连,理哥儿、瑾哥儿,乃至五房瑛哥儿都会被攻讦。”
立足朝堂,名声最为重要,便是无罪的,污了名声,以后再想在仕途上有所作为也是难,随时都可能被政敌翻旧账,被御史攻讦。
三老爷呆了一呆,倒吸一口凉气,“好歹毒的心肠。”
沈瑞牙齿磨得直响,确实,分家之后的沈家很难被单独一个族人牵连一家子,但是孙氏不同,沈家几乎没有一个房头没受过她关照的。
栽赃给孙氏一个什么样的罪名能够打击一片?还是在孙太爷、孙氏都去世多年之后?若是栽赃个是似而非的罪名,才是百口莫辩。
沈瑞也曾暗自揣测过孙太爷的身份,皇上那边则明确问了是不是海商。可见贺家当时往海商海匪这边吹风的。
海商还是海盗,在明朝,界限不是那么鲜明,大海商也常做海盗的买卖掳掠周遭小船队,海盗也常扮作商船各处去销赃。
所以,通倭,通匪,这两条也都是最可能被诬陷的罪。
但到底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也不是株连九族的大罪,这样程度对沈家的影响非常有限。
若真是诛九族的大罪……也就谋反叛国之类,可是这个谋反也太儿戏了,太平年景哪里来的谋反?
……白莲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