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琰摇头自失一笑,道:“贺家将旧事问得极详细,那人还许诺帮我岳父起复谋划,竟还许我二弟一个妻子,贺家旁支女,父兄都是秀才,家资颇丰的。”
沈瑞心下腹诽,贺家拉拢的手段真是一万年不变。面上仍是云淡风轻道:“那你待怎样?”
沈琰正色道:“松江倭乱之事,我兄弟后来才知晓,但……到底要避嫌,又恐有人拿旧事作伐,因此只能默默打听着消息,不曾亲往松江去。后来案子真相大白,我们也细细问明了前后事。贺家狼子,便不归宗我们也是姓沈,断不会与贺家谋。”
沈瑞面色稍缓,一则趋吉避凶人性本能,再则沈琰兄弟也确实身份尴尬,彼时若真出现在松江,很容易为人所乘。他根本不会怪沈琰兄弟不出面,相反,还跟庆幸他们没来裹乱。
沈瑞当下拱拱手,道:“那便谢过沈先生前来报信。”
沈琰深深看了他一眼,自嘲一笑,转而又道:“我兄弟二人我能作保,乔家,恒云还要注意。”
说着他又取出张纸笺并一封信,道:“我知沈家在南边定少不了人手,不过对上邵家,许有用到我兄弟的地方,哥儿如今稳重许多,若有需要,可持此信去南京找他。”
沈瑞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并不接那信,只再次拱手道:“足领盛情。”
沈琰脸上终究划过失望之色,也不多言,还了一礼即告辞。
沈瑞送他出门时忽道:“贺家早已盯着沈家,沈先生府上怕也是,先生也多加小心吧。”
沈琰微微一怔,随即苦笑:“末了倒是欠了你一个人情。好,恒云,彼此保重吧。”
沈瑞半分笑容也没有,拱手作别,“沈先生保重。”
第五百八十六章 鹡鸰在原(二)
送走了沈琰,沈瑞一面派人去请三老爷,一面快步往徐氏上房去。
上房里,何氏并不在,却留了儿子小楠哥在徐氏这边。徐氏将罗汉床上铺了厚厚的垫子,拿着个带铃铛的布老虎逗弄着小楠哥玩。
小楠哥已走得稳稳的,两步扑过来,一把抓过布老虎,咯咯笑起来。徐氏极是开怀,抱起小楠哥,在他已胖起来的小脸上亲了两口。
小楠哥待徐氏也极为亲近,笑着抱住徐氏脖子,糊了她一脸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