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翻一个外腕花,将刀顺着腰的方向收进腰侧的刀鞘里。
荀靖之自七岁开始修习剑术,有一些底子,学刀术时学得不慢,他学会之后,拉着第五岐对打,一遍一遍练习出刀式——
他拔刀没有第五岐快,每次出刀,都会被第五岐压制住。
荀靖之不肯服输,拉着第五岐练习。屋外的雨时下时停,空气湿润,水汽时时刻刻都贴着人,让人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荀靖之拿着刀,出汗出得浑身都湿透了,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和第五岐对打。
天气潮热沉闷,然而打斗之时,别有一种大汗淋漓、棋逢对手的痛快感。
荀靖之累得手腕没力气了,才放下了木刀。
两个人放下了刀,走出屋子,坐在屋檐下看下雨,第五岐说:“你还真能练。”
荀靖之的心跳还没恢复正常,心脏在胸腔中勃勃跳动,他感受着自己的脸颊上因打斗而泛起的热意,心情畅快地说:“我体力好。你服我吗?”
第五岐笑着说:“是服的。”他在荀靖之身边坐了下来,荀靖之靠到了他身上。下午第五岐和荀靖之都没仔细扎起头发,第五岐束了马尾发,荀靖之只扎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练了半天刀术后,荀靖之的头发有些散了,第五岐帮荀靖之把汗湿的碎发别到了耳后。第五岐也累了,出汗之后,的确心情畅快,他回靠着荀靖之,在屋檐下和荀靖之一起坐着看雨。
第五岐乐于看见一个活力无限的好友,这使他感受到一种唯独有生之存在才能拥有的勃发感——阳春无不长成,草木群类,随大风起1。不必考虑命数、不必想起有情众生的无明,只看到有生,道门说仙道贵生,生机——或者称之为有生的勃发——本身是足以令人羡慕的。
荀靖之眯了一下眼睛,说:“草里有一只青蛙。”
第五岐看了一会儿,看到一个草里的东西动了一下,是青蛙。
第五岐说:“水汽大,青蛙乱跑。”
荀靖之说:“不知道这次的梅雨天气要持续多久,二十天,还是二十五天?我希望等雨停了,我再离开建业。”
第五岐拉住荀靖之的手,扣住他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