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拼盘和热牛奶递给她:“温度正好。”
“谢谢阿姨。”覃关喝了两口慢吞吞咽着,双手捧着杯子,眼睛睨向茶几,一顿,手伸过去拿:“这是司琮也吗?”
大概三四岁的模样,还没长开,和他现在只有一两分相像,婴儿肥挂在脸上,肉嘟嘟的特别可爱,英伦风打扮,十足十小绅士。
“是他。”容卿仔细端详一阵覃关拿着的照片:“这应该是他四岁那年圣诞节拍的。”
翻过去,背面写着一串日期,和容卿的记忆分毫不差。
“小时候好哄,在旁边逗逗就特配合,再长大点儿就不愿意拍了,怎么都不行。”容卿找出来几张司琮也耍疯的罪证:“你看这几张嘴撅得都能拴头驴了。”
指着其中一张人影模糊的照片:“这张,他是想去砸相机,得亏人摄影师躲得快。”
容卿最是喜欢带司琮也去拍照,记录他从小到的变化过程,挺有纪念意义的,只不后来司琮也长大有包袱了,就不配合了:“混蛋德性,懒得再给他花这份钱,不拍拉倒。”
覃关默默又喝了一口牛奶,没作声。之前去夏威夷玩,司琮也走两步路就得拽她拍一张合照,所以她就想当然以为他喜欢照相。
容卿这时和她想到一起去,在夏威夷那段时间司琮也一天恨不得发八百条朋友圈放他和覃关的合照,容卿不看都难:“以后咱俩拍,不带他,让他小时候气我。”
覃关笑:“好。”
其中有一本摊开的相册上贴了好多美人鱼的贴纸,覃关挑眉,司琮也居然还有一颗公主心吗?
容卿见她疑惑,解释:“这是他九岁吧那时候,夏天跟靖帆去他奶奶家玩了一趟回来,不知道抽什么风非说自己遇见了美人鱼,要不是一切都正常我就差点带他去做检查了,看看是不是掉海里给脑子里灌进水了。”
覃关眼睫缓缓眨动,嘴角向上牵动,同时心里又有些难过。
要不是去问齐靖帆,她恐怕不会记起来小时候的事情。
“阿姨,我有件事要告诉您。”覃关放下杯子,侧身正面对着容卿。
“你说。”
“我心脏有问题,可能生不了孩子,如果您和叔叔介意的话,我——”覃关卡了壳。
她完全可以躲在司琮也身后,让他去解决,可她不想这样,她的问题她来解决,她不能把司琮也对她的喜欢当成要他去面对责怪的理由。
具体办法她确实还没有想好,最近一直在考虑该如何讲,容卿和司承尧都对她很好,她就应该用坦诚来对待他们。
容卿没提司琮也已经告诉过她的事情,顺着覃关的话不动声色问:“如果我们介意,你就会离开司琮也吗?”
“不会。”覃关立刻答,片刻犹豫都没有。
如果她迟早要离开,那她一开始就不会来波士顿找他。
“那好,那就没问题。”容卿眉目舒展开,露出满意的笑:“覃关,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司琮也喜欢你选择你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情,我们是他的父母,但绝对不会以此绑架他去做什么事情,虽然我经常怼他,可我还是他妈妈,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他能开心,现在带给他这份情绪的人是你,那我们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你的身体不是你的错,不用对任何人感到抱歉。”她将覃关碎发别到耳后:“你们两个平安快乐,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回报。”
……
晚上司琮也跟着司承尧去应酬,没回家,容卿带覃关去吃了法餐,回来后她洗完澡,抱着笔电窝在卧室沙发角落帮她在美院的孙老师检查今年大一新生的作业。
她是孙老师带出来的得意门生,当初出国留学的名额一下来,孙老师第一个推荐她,前两天还发来消息问她国外的课程是不是快要结束了,知道她现在无所事事,就给她传真过来一堆画稿,让她点评。
个人认为有灵气有天赋的整理到一起,放大图片扣细节,再逐条写评价。
房间里开了空调,暖意融融,一口懒洋洋地趴在覃关腿边,十二还是很活泼好动,这里跳到那里,整个卧室都是她活动主场地,玩累了就踩着一口蹦哒到覃关怀里,贴着她小腹乖乖睡觉。
最后一张画稿的优点和不足罗列好,覃关将所有文件整合在一起压缩发给孙老师。
卧室门敞开,脚步声在外面响起,过会儿司琮也出现在门口。
他这几天经常穿正装,扣子系到最上端,领带严丝合缝,懒散劲儿收起,面容多了几分冷峻,特能唬人。
但是一到覃关面前就瞬间垮掉。
“回来了。”覃关手指在触控板上滑动,暂时没看他。
“嗯。”司琮也喝了点酒,推杯换盏间身上难免沾上其他味道,他可不能一身臭烘烘的去跟覃关腻歪,外套往脏衣蒌里一丢,去浴室洗澡。
覃关鼻子灵,有时候开窗通风,她甚至能根据闻到的味道判断出楼下庞兆在吃什么饭,司琮也就总说她是狗鼻子,可以去做警犬的那种。沙发和门口有一段距离,司琮也压根就没靠近她,她依旧闻见淡淡酒味,轻手轻脚托起十二,笔电放到一边,穿上拖鞋去楼下厨房煮醒酒汤给他。
煮好端上去,司琮也恰好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湿漉漉的顺毛看起来特别清爽。
醒酒汤搁到茶几上,覃关去拿吹风机,插上电源,跪到沙发上朝他招招手。
“怎么感觉你跟招狗似的呢。”司琮也笑着侃自己一句,过去她旁边坐好。
覃关调到二档风,手穿插在他发间:“那我现在就是在扒拉狗毛。”
“嗯嗯,我就喜欢给你当狗。”司琮也胳膊一勾,圈住她腰轻松给人带进怀里,覃关措手不及,吹风机差点就砸到他脑袋,司琮也却不理不睬,脸埋在她小腹:“好累啊宝宝。”
他隔着衣服轻咬了下她:“不想上班了,我吃软饭行不行?天天在家里伺候你。”
“行。”司琮也箍她太紧,覃关向后仰着:“那就不去了。”
“嗯?”司琮也抬起头,下巴戳在她肋骨:“你不应该督促我上进,努力奋斗吗?”
“你不是累吗,累就不去。”
“我发现你是溺爱型的人。”
她对不在意的人或事是随意态度,无论怎么样都无所谓,对重要的人就是无条件顺从,趋近于盲目。
“不好吗?”覃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