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你这是约我吃饭么。】
覃关把字删掉,重新敲:【不是,我和赵思乐约好了。】
司:【哦。】
司:【故意钓我。】
覃关没回。
这家店靠近校门口,此刻店内只有零星几人,放着经典老歌,又等了几分钟,听见四中可以用响彻云霄一词来形容的放学铃声,不一会儿店里人就开始多了起来。
覃关留意着旁边两桌,直到被人坐满,心思像是尘埃落定一般静下来。
赵思乐进店后一眼找到覃关,小跑着朝她那儿冲:“关啊!”
覃关回身,赵思乐已经到跟前,喘着气在她对面落座:“你好点了吗?彤姐说你是姨妈疼。”
郑妍彤比他们大个七八岁,上课时很凶下课时很逗趣,大家都不怎么正经叫她老师,一口一个彤姐的喊。
覃关倒了杯柠檬水给她:“好了,没事。”
“那就行。”赵思乐怕覃关等,看到消息后一路从教室跑过来,现在停下来嗓子眼直冒烟,她咕咚咕咚喝下大半杯水:“我今儿上午笔记记可认真了,等下午回去你照着抄就行。”
“好,谢谢。”
“不客气哟。”赵思乐说:“林溪上午没来,我和陈伊嘉俩没同桌的好像空巢老人,无聊死了。”
“生病了吗?”
“不知道,去问了,彤姐没说。”
桌上有二维码扫码点单,赵思乐来之前覃关先看着点了几道菜,她把手机推过去:“你看看想吃什么。”
和覃关相处时间越久,就越能发现她是一个面冷内热的人,心细如发很会照顾别人情绪,但是她做的太过不动声色,让承受方很难在当时察觉,次数堆积起来才会恍然大悟,她原来是这样的人。
和覃关做朋友一开始是赵思乐主动,陈伊嘉她们都以为在这段友谊里是赵思乐付出更多,其实不然,好比现在,她之前嚷着想吃的那几道菜都已经下单,明明只提过一次,覃关一个不落都记在心里。
赵思乐感动的在心里直呜呜,自己这是找到个什么绝世宝贝,以后谁再说覃关不好相处她第一个不干。
“没啦,这些就可以。”赵思乐不抢着和她买单,两人开学以来就在一起吃饭,一人请一顿,分配很均衡。
“好。”
覃关准备下单付款,视线里多出一只手,骨感有力,腕骨卡着一块表,校服袖撸到上方几寸,露出小臂,再往上是张棱角分明的脸。
司琮也垂眸,眉骨松散下压:“拼个桌?”
他歪歪头:“没地方了。”
覃关她们这里是四人桌,整间店的确只有她们这里还有空位。赵思乐轻轻抽气,站在司琮也身后的杜思勉扬起眉梢,都对此情况抱有不同程度的兴趣。
覃关在司琮也眼里看到某种笃定,他认为她不会拒绝他,她发给他那张照片就是最好的证明。
实际上确实是这样。
“可以。”覃关起身,和赵思乐坐到一边。
司琮也坐到覃关刚才的位置,杜思勉在他旁边,扫码识别程序,手机放到中间,司琮也下颔稍抬:“你们点,这顿我请。”
赵思乐先去看覃关反应,一切都听她做主。
杜思勉叫店员拿来两套餐具,其中一套推到司琮也跟前:“没事儿,随便点,本来就我们要拼桌,甭客气。”
台阶铺过来,覃关停顿两秒,顺势而下,在司琮也手机上重新下单。
现在这情况就挺迷的,往日死不对盘俩人竟然和平共处到在同一张桌上吃饭,可真是稀奇。虽然不是第一次,但上回人多,司琮也和覃关更没什么交流,这回可是司琮也主动,覃关亲自点头同意。
店里大部分是四中学生,有认识司琮也和覃关的,眼神或隐晦或张扬的都往这边盯。
杜思勉脑子活络的转着,嘴巴开始调动氛围:“才知道你们班主任是郑妍彤,咋样,她讲课是不是特凶?”
“超级凶。”赵思乐猛点头:“之前有次班测,考很垃圾,她嚷我们嚷得整个楼道都听见了,包公都特地过来提醒她别太生气。”
“哈,习惯就好。”杜思勉是气氛组一把好手,跟谁都能聊:“我们之前就这么过来的。”
他反手指向司琮也:“他高二那次期中考睡过了没答完,被彤姐罚去扫银杏街,两节课下来身上都臭了,回班之后我们都问他是不是去挑粪了。”
四中操场另一边有条羊肠小道,两侧种满银杏树,每到九十月份果子开始掉落时,小道变得臭气熏天,学生们能绕多远绕多远,就郑妍彤会折磨人,上她的课犯小错去教室后面罚站,犯大错,例如卷子空白,则是去打扫银杏街。
赵思乐听后噗嗤笑出一声,又赶紧憋回去,战术性喝水加以掩盖。
“别扯。”司琮也眼风不动声色在覃关脸上划过一圈,慢慢说:“我香得很。”
他可不允许有人诋毁他的形象,至少在覃关面前绝对不可以。
杜思勉哪里知道他心里那点小九九,自顾自拆台:“香屁呢,门卫大爷养那狗都躲着你走。”
他又看向覃关和赵思乐:“跟你们说,还有一回他——”
“杜思勉。”司琮也叫他,截断他的话:“你注意点儿。”
清清淡淡的口吻,泄露几分危险。
覃关旁观司琮也游刃有余的威胁人,意料之外开口:“还有一回怎么了?”
有人捧场,杜思勉当然起劲:“还有一回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