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半,司琮也还是没有收到覃关消息,上车后拨了个电话给她,一直忙音到自动挂断,他啧一声,想着覃关肯定又是画画入了迷,手机静音切入进与世隔绝的状态。
开车从酒店过去学校那边,到的时候估计人都散完了,司琮也便回了满庭芳。
到家拉开窗帘,他看见对面卧室一片漆黑,微皱眉头。
司:【还没回家?】
覃关的作息习惯他知道,一般在晚上十二点左右才会灭灯睡觉,现在对面灯没开,她可能是不在家。
那去哪了?
耐着性子等了一刻钟,还是没回复,连“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都没有,不禁有点担心,这年头不太平,小姑娘晚上在外面逛着实让人惦记。
又拨个电话过去,这次倒是很快接通,只响了三四声。
“烦不烦?”覃关语气是浓重不耐,嗓音是睡醒后的含糊:“别吵我。”
“在哪儿?”司琮也快速问。
“在家。”
撂下这么两个字,覃关不由分说挂断电话,留司琮也一人举着手机一脸状况外的眨眼。
记忆里好像是覃关第一次跟他发脾气,还挺稀奇。他略微挑眉,转着手机回卧室往床上扔,手扯着卫衣领口向上一拽脱下来,拿着换洗衣服去洗澡,一分钟后出来,捞过床上手机调大音量放在洗手台上。
没耽误太久,大概十分钟左右司琮也就擦着头发出来,微信还是维持原样。
擦头发的动作停下,毛巾挂在脖子上,司琮也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返回阳台站着思考要不要翻过去看看。
以往他翻阳台都是覃关在家,不然他过去没意思,仅有两次翻是覃关不在,还是为了等她回来。
烟马上烧到末尾,司琮也正巧做完决定,对面卧室的灯同一时间亮起,米白色窗帘上印出一个纤瘦轮廓,紧接着玻璃碎裂声音挤出窗户打开的那一条缝隙。
司琮也掐掉烟,掌心在栏杆上一撑,翻到对面,试着转动门把,结果还真开了。
他拧起眉,教训人的话脱口而出:“睡觉不锁门,给谁留机会呢你。”
尾音戛然而止。
覃关穿一条衬衣式睡裙,一手捂着小腹一手去捡四分五裂在地上的玻璃。听见声音扭头去看,眉心紧蹙脸色苍白,眼眸覆着层淡淡水雾,特别楚楚可怜。
司琮也心尖微动,看见她的姿势:“肚子疼?”
覃关嗯了声。
想起是她经期的日子,司琮也走过去弯腰把她打横抱起来放到床上,被子给她掖好:“老实躺着。”
意思是他去收拾。
覃关没跟他客气,翻了个身屈起腿,蜷缩着身子,闭上眼,整个人陷进床铺里,长发凌乱的散在她脸和枕头上,司琮也挑开她含嘴里的一缕发丝:
“家有人吗?”
覃关摇头。
覃宏宥和徐落姝去参加聚会还没回家,张嫂估计早就回房去休息了。
“成,知道了。”
司琮也拿过她书桌上的水杯大摇大摆下楼,抹黑进厨房后打开手机照明,冲了杯红糖水端上去,还烫着,他把红糖水放在床头柜,去浴室拿扫把和簸箕把碎玻璃收拾干净,忙活完一切出来,看见覃关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来,正面对他,眼直勾勾盯着他。
“发现我帅了?这么看我。”
覃关没搭理他,又把眼睛给闭上。
司琮也肯定她正在心里骂他神经,但是肚子疼懒得说话,只丢给他个表情让他自己去品。
过去到她床边坐下,摸了摸杯子,温度差不多了,把覃关从床上捞起来靠在自己胸前,吸管递到她嘴边。
覃关心安理得接受他的服务,水还是有点烫,不过喝下去很舒服,她小口小口慢条斯理地嘬着,痉挛钻疼的小腹得到些缓解。
司琮也没不耐烦的催她,态度极好。
从他这角度垂眸,能看见她头顶发旋和卷翘睫毛,安安静静的,看起来难得有些乖。
压低脖颈,下巴在她脑袋顶蹭了蹭。
暑假开学回来,司琮也就格外喜欢跟覃关亲近,贴她脸和头发,捏她手,总之是要有点什么身体接触。
但仅限于此,再多的就没了,上次冷战和好后的一“吻”目前为止是他最过火的一次举动。
覃关搞不懂他具体什么进度,左右她不排斥,就随便他怎么来。吐出吸管脑袋往后抵。
司琮也明白她传达的信号,挪走杯子放回床头柜,扶着覃关往上坐了点,整个上半身全都窝进他怀里,手钻进被子,掌心贴上她的小腹。
司琮也的手永远又暖又干燥,跟个长效持久的电暖宝似的,最近天气冷,覃关的手总是被他捂得热乎。
现在贴在她小腹上,像一股绵长悠远的暖流注入,舒服的让人昏昏欲睡。
司琮也把被子拉高盖到她下巴,连带着把自己一同卷进里面:“困了就睡,我守着你呢。”
他拿过覃关手机,解锁,捣鼓一阵,给她弄了个快捷指令,敲两下背部就能直接给他打电话:“以后有事儿别自己挨,听到没。”
“嗯。”
覃关全程看他操作,一滴冰凉不期然落在鼻梁上,她睫毛轻颤,掀起眼皮往上看。
司琮也黑发乖顺搭在额前,面容清爽,眼睛润亮,水滴坠在发梢,最后不堪重负滑到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