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渝祈陡然站起来,他双眼发红地看着姜姒妗,恶心二字似乎叫他格外受刺激,他一错不错地看向眼前女子。
但女子看向他的眼中,除了恶心,甚至连恨意都懒得有。
周渝祈猛地收回视线,他不敢接受姜姒妗会这样对他,不断重复:
“你我是夫妻,你我是夫妻……”
这是他往日经常说的话,也是他困住姜姒妗的枷锁。
他说:“你今日只是受刺激了,才会说出这种话,没关系……没关系,我不会在意的……”
姜姒妗冷眼看着他自欺欺人。
许久,周渝祈仿佛在她这种眼神终于不堪负重,狼狈地转身,房门被撞开,他失魂落魄地跑出去,甚至被门槛绊了一下,也没有一点停顿,周渝祈只觉得背后的那道视线逼得人浑身发冷,让他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人消失在室内,安玲从外面跑进来,焦急担忧地将姑娘上下看了个遍:
“姑娘,您没事吧?他有没有欺负您?!”
早在听见内里有争执声,安玲就忍不住要闯进来,但她还记得姑娘说等周渝祈回来后不许她进来,才按捺到了现在。
甚至,她怕周渝祈会动手,把奉延都叫了过来。
奉延天生神力,才会被夫人放在姑娘身边做护卫,打周渝祈这样一个文弱书生,根本就是信手捏来!
奉延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姜姒妗白着脸,面对奉延和安玲担忧的眼神,她只是摇了摇头。
周渝祈欺负她了么?她不知道,只知道她被恶心坏了。
她攥着锦被,也当真忍不住地干呕了一声,她从床榻上下来,咬声道:“把这屋中和他有关的一切都给我扔出去!”
只要一想到她曾和周渝祈同床共枕,她就抑制不住心底的恶心。
安玲擦了把眼泪,说扔就扔,往日格外节俭的小姑娘,现在一点心疼都没有。
安玲忙着扔东西,姜姒妗按住案桌的一角,俯身干呕了许久,她脸色惨白,视线越过安玲和奉延对视,她忽然轻声:
“奉延,我有事要去你做。”
奉延抬头,看见了姑娘眼底的平静冷意,他隐约猜到姑娘要做什么,但他不觉得害怕,只有些难言的心疼,他的姑娘何至于被逼到如此境地。
奉延低下头:
“姑娘,不论您要做什么,我都一定会替姑娘做到的。”
第38章
赵府一事后,有人在一直关注周府的动向。
其中一人就是小皇帝。
姜姒妗回府的当日,裴初愠没有一点掩饰地进了皇宫,唇角的伤口结了痂,小皇帝看得人都傻了。
京城少有人敢调查裴府的事项,但小皇帝不同,他不仅敢,还敢逮着卫柏直接问,趁着裴初愠看奏折时,小皇帝低声:
“快说,昨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小皇帝眼中神采奕奕。
昨日赵府设宴一事,小皇帝是知道的,亚父去赴宴久不归来就算了,今日还弄了个这么暧昧的伤口,叫小皇帝不浮想联翩都不行,他眯起眼,有点狐疑,难道是赵府中有哪个姑娘这么能耐?
他对赵府再不亲近,赵府有几位适龄的姑娘还是隐约知道一点的。
小皇帝冥思苦想,也没觉得其中谁能有这么大胆子。
他的小眼神一直往亚父唇上瞟,忍不住地轻咳了一阵,卫柏被问得想死的心都有了,一位是主子,一位是皇帝,他在其中左右为难,卫柏低声:
“皇上,您可别为难卑职了。”
小皇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忽的,一旁传来奏折被放在御案上的轻响声,小皇帝立即和卫柏分开,一副格外老实认真批看奏折的模样,两人都低着头,殿内立即鸦雀无声。
裴初愠淡淡地瞥向小皇帝:
“皇上很闲?”
小皇帝看向堆得高高的奏折,立刻摇头:“没有,朕很忙。”
今日没有早朝,裴初愠在午时前就离开了皇宫,他一走,小皇帝立即招来许公公:
“去查查,昨日到底发生什么了。”
他轻咳了一声,含糊不清道:“亚父唇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查裴府的事情,许公公一阵头疼,裴阁老府上的事情哪有那么容易查得出来?
见他一脸菜色,小皇帝翻了个白眼,头也没抬得提醒:
“不是还有赵府么。”
许公公眼睛一亮,立刻恭敬躬身应下。
许公公没能查出细节,只能大概查到了些许东西,颂雅楼和姜家有合作也不是秘密,小皇帝隐约猜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