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暄:……如果没记错的话,昨天食堂里可不是这位陪着。
脚踏两条船的npc一看就有故事,他打起精神,一路尾随着两人来到食堂,又等了很久。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谭暄给蹲到燃灰独处,立刻把握时机上前。
看见谭暄的神态,燃灰心里已经有了数。他后退两步,打量着对方,做出一副不信任的警惕模样:“……有事吗?”
谭暄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容局促:“是这样,我昨天在食堂里遇见你,感觉你很面善,像是我转学前最好的哥们。”
他眼也不眨,张口就来:“我刚转学到咱们明德没多久,想多认识几个新朋友,所以冒昧打扰你,如果冒犯的话很抱歉。”
谭暄叠了这么厚的甲,燃灰再拒绝显得怪不礼貌的,故意迟疑片刻,才摇摇头:“没事。”
见他肯回应,谭暄眼前一亮,立刻殷勤道:“你也是高三吗?咱们要是离得近,可以一起回去上课。”
他都这么说了,燃灰顺水推舟地答应下来,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食堂。
此时是副本里的安全时间,昨晚的尸体和狼藉都已经被诡异力量抹去,明德高中的操场绿草如茵,晨光洒落,竟然显出几分安宁平和。
紧绷的神经慢慢舒缓,谭暄偷眼去看走在自己身边的这个npc。
离得近了看,对方的长相实在是优越到极点,一双桃花眼简直能看进人心里,这就是他脚踏两条船的资本吗。
乱七八糟的念头被强行挥散,谭暄问出他的名字,在心中默念两遍记下来:“燃灰同学,你在几班?”
燃灰心情平静淡定,面上却迟疑,做出一副不爱说话的内向模样,兢兢业业扮演npc:“……高三一班。”
迅速在脑中回想一遍,谭暄暗暗皱眉,他已经摸排过高三所有的班级,但可以确定从没见过燃灰,否则对方长得这么出彩,肯定会有印象。
不过也不排除自己看漏的可能,他把这个班暗暗记在心底,面上毫无异样地谈笑风声:“这么巧?咱俩的班刚好在同一层楼上,以后我有空去找你玩可以吗?”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句话,但想到什么,燃灰脸色隐隐发白,立刻否认:“不用了。”
看着他的表情,谭暄若有所思,面上做出一副无知无觉的模样,遗憾道:“那就算了,你怎么方便怎么来。”
两个人都是演技派,明明各怀鬼胎,却心照不宣地把戏一起演下去。
往教学楼走的一路上,谭暄使出毕生所学,想尽办法和燃灰套近乎,绞尽脑汁地讲自己经历过的趣事,总算是让npc的戒备心没那么高了,偶尔讲到什么好笑的地方,还会露出一个笑来。
见火候差不多,谭暄装出一副分享八卦的模样:“说起来,昨天晚自习可真是把我吓了一跳……你看见了吗?”
燃灰毫无防备,疑惑道:“看见什么?”
谭暄装模作样地看看四周,压低声音:“那个跳楼的男生啊。”
“晚自习时候咚的一声,就从我窗户边上跳下去的。老师什么也不肯说,我们私底下都在猜原因呢,是不是课业压力太大才跳楼……你怎么了?”
随着叙述,燃灰脸色越来越白,视线也开始偏移。被谭暄故作关切地问了一句,他像是猛然回神,近乎慌乱地把头低下去,否认:“……我没事。”
这个反应一看就知道什么内情,仿佛拨云见日,总算让谭暄看到了完成任务的曙光。
他心情无比激动,面上越发显得担心起来:“真没事?有事别硬撑,能帮忙的我一定帮。”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想去扶他,燃灰却猛然退后两步,低着脸语速快了很多:“我突然想起来还要做值日,先走了。”
说完,他拎着书包,步伐猛然加快,没几步就远远甩开了谭暄。
谭暄一愣,当然不会任凭机会溜走,立刻追上去:“燃灰同学,等一下!”
燃灰却无视他的呼喊,长腿迅捷无比地迈过一阶阶楼梯,谭暄吃了腿短的亏,只能咬着牙拼命追赶,从一楼一直追到六楼。
但好不容易爬上六楼,刚拐过楼梯口,那么大一个人就这么凭空消失在眼前。
楼梯口没有班级,距离高三一班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不存在他偷偷溜进其他班的可能。
谭暄气喘吁吁站在原地,满脸不可思议。
他再三确认,燃灰的确就这么消失了,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这算是什么,大变活人现场?
谭暄简直怀疑自己刚刚看见的是不是错觉,他不死心地撑着膝盖慢慢走近,目光却被地上的一个破旧的牛皮本吸引了注意。
故意把自己的日记本留在外面,燃灰收起脸上所有内敛怯懦的神情,拎着书包闲适走回高三一班的教室。
能活到现在,那个叫谭暄的小伙子还算机灵,两人不在同一个时空的事应该可以被他发现。
在教室里坐了一会儿,言晔也来了,神色照旧是冷冽疏离的,目光落在燃灰身上,才略微柔和两分。
笑吟吟转过头来,燃灰态度自然地和第一个男主切片打招呼:“言老师,今天我们的补课计划是什么?”
刚想回答,看见他清晰的脸,言晔视线顿时凝固。
燃灰不解其意,只见言晔弯腰凑近,伸手掐住他的下巴,目光直勾勾锁定在那片痕迹上,语气很冷:“你的嘴怎么回事?”
学霸手劲还挺大,燃灰下意识舔过自己的唇角,一阵刺痛:“……”
艹,大意了。
一滴冷汗从他额角滑过,面上却越发无辜,伸手摸一摸唇边:“你说这里?宿舍里昨晚有蚊子,正巧咬到,让我给挠破了。”
言晔浅色的眼珠盯着他,没说信还是不信,目光下移,看向脖颈:“那这里也是蚊子吗。”
燃灰在心里暗骂宋子椰一百遍,嘴上一口咬定:“当然,不然还能是什么?我正打算去买驱蚊花露水,夏天蚊子多得受不了。”
僵持片刻,言晔垂下眼没再多问,自顾自坐到位置上,刚刚还算温和的气场顿时沉郁几分。
燃灰心里有鬼,没有那个胆子继续吸引学霸的注意,和他隔着三八线老老实实坐好,准备早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