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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来六达达利亚(1 / 2)

每年颂冬节开始前一两个月,海屑镇的居民就开始从冰湖里拉冰块上来凿冰雕了。

这里没有接受过专业美学教育的艺术家,只有本地的农民和工人。人们用割麦子的手,用操控工厂机械的手,凭借着想象和经历雕刻着他们心目中最美好的事物。

但往往就是这样一双双朴实勤劳的手,才能琢磨出生活与自然的本味。

冰雕的天鹅,冰雕的城堡,冰雕的麦穗……

这一座座冰雕静静地陈列在广场上,粗犷中带着一丝冷肃的悲伤,却永远充满了顽强的生命力,正如在这片广漠冰原上生存的至冬人。

“冬都那边的冰雕更宏伟气派,明年你要是想看,我们就留在冬都过节。”

见荧颇有兴趣地睁大了眼睛欣赏这些冰雕,达达利亚试探着问道,他不知道明年是否还能有这份幸运与她一起过节。

“还是算了,”她摇摇头,买个冰淇淋都能撞上潘塔罗涅,要真在那过节,怕不是会直接变成愚人众团建,“这里就挺好的。”

“那明年……”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达达利亚不死心地追问。

“明年可以带派蒙一起来吗?”荧再迟钝也能猜到他那点小心思,不由得笑了起来,“把她一个人丢在蒙德这么久,不知道这次要带多少特产礼物才能让她消气。”

派蒙就像她的妹妹一样,在身边时偶尔会嫌她烦,她不在又会开始想念。

“当然可以,你想带多少人来都没问题。”

得到了她肯定的答复,达达利亚努力遏制住自己脸上的狂喜,他转头望向不远处排队玩冰滑梯的人群:“想玩滑梯吗?想玩我们就去排队。”

“不了,太多人了。”她一向不喜欢扎堆凑热闹,远远看着感受下氛围就好。

“那等回去我在院子里也搭一个,你们几个想怎么玩都行,”他看着她的手皱了皱眉头,“怎么把手套脱了,小心得冻疮。”

“我不习惯戴手套,拿东西不方便。”就算平时因为要握剑佩戴了护手,她也习惯将手指露出来。

“不行,我帮你戴,”达达利亚从她外套口袋里掏出手套,“得了冻疮很难好的,到时又痛又痒的难受死了。”

“…你刚才好像我哥哥哦。”荧看着他絮絮叨叨地为自己戴上手套,忽然怀念道。

一直以来都是哥哥在照顾她,明明是一起出生的,他却承担起了作为长兄的责任。

“哪里像了。”他才不要当她哥哥的替身。

“哥哥也是这样…唔!”

达达利亚突然低头,恶狠狠地咬住了她的嘴唇。

这个吻里带着蜂蜜和柑橘的味道,是他刚刚喝的热蜜水。

荧无暇顾及路人会不会看到他们的举动,光是应对这个吻就占用了她所有的大脑内存,连推开他都做不到。

达达利亚放开她,像个反派一样得逞地笑着,他轻轻喘着气,嘴里冒出一团团白色的热气:“你哥哥会像我这样吻你吗?”

“…不会,”荧躲闪着他戏谑的眼神,脸颊上的红一路蔓延到了耳朵,她抿了抿嘴唇,上面还残留着温热的湿润,“都说了…不要在外面随便亲……”

“好好好,我知道了,等到了「里面」,我们再随便亲。”达达利亚才不管什么外面里面的,只要能让她露出这种害羞的表情,他就算冒着被揍的风险也要亲她。

是错觉吗,刚才吻她之前,达达利亚又察觉到了那种想要置他于死地的,对他充满恶意的视线。

…如果他也跟来了,那就有趣了。

刚才要不是用那个吻吸引走她全部的注意力,她绝对会丢下他跑去追的。

“阿贾克斯哥哥带你去看鲸鱼好不好,”达达利亚装作没有发现的样子,将她戴好手套的手重新握进手心里,“很大很漂亮的大鲸鱼冰雕哦。”

“…你就不怕把自己给冻上,这里这么冷,你势如狂澜一下也能变冰雕。”荧怕他真的在这里放出鲸鱼扰民,吓得连忙打消了他的念头。

“才不会呢。”他作势要拉弓。

“呜啊快住手你这个笨蛋!”

“这团灰绿色的给冬妮娅,这团深蓝色的给派蒙,这团白色的……”荧没继续说下去,她拿起一副毛线棒针问身旁的达达利亚,“棒针选择这个型号的就可以了吗,会不会太粗了?”

“用来织这个粗细的毛线刚好,”达达利亚故意板着个脸,假装没发现她藏在最底下的那几团红色毛线,“你给他们都买了毛线,那我的呢?”

“我才不给你织。”荧付完钱,无视他的哼哼唧唧径直推开门走出了商店。

刚才她在镇上的商店兼邮局邮寄了一大堆特产回蒙德,她可不想大包小包地回去。

买完特产,又发现这家店有卖上好的羊绒毛线,荧突然也有了想织点什么的冲动。

她之前在稻妻跟托马学过一些基础的针法,织几条围巾应该不成问题。

“你还没说你喜欢什么颜色的开衫呢,”达达利亚追了出来,他举着一黄一蓝两团毛线凑到她脸旁,“两个都挺合适的,不如各织一件?”

“不用织这么多的,我平时也穿不了这么厚的衣服,”荧原本以为他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他竟跟着也买了一堆毛线,“你买这么多,人家商店老板还以为你来搞批发了。”

荧沾了他的光,也蹭到了商店老板给的优惠价。

达达利亚刚才想抢着付钱,被她以「礼物要用自己的钱买才有心意」为由给拒绝了。

「我人都是你的了。」

他还不太高兴,觉得她跟他生分见外。

「你的留着存定期,咱们赚潘塔罗涅的钱。」

她随口这么一忽悠,他才又重新高兴起来。

「嗯,咱们的钱。」

…她还不习惯用他的钱。

“我向来喜欢给家人买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达达利亚叹了口气,“现在家里又多了三口人,以后要买的东西更多了。”

他倒是不记仇,把他那大舅子也算上了。

荧听得心里一暖:“你顾好你家人就行啦,派蒙和哥哥有我照顾就好,你花钱这样大手大脚的,也不怕存不下钱来养老。”

“我哪有乱花钱了?”达达利亚觉得她这样像个絮絮叨叨的妻子,憋着笑逗她,“我的银行账户密码你都知道了,你不放心可以查账啊,不过记得要去分行。”

省得遇到潘塔罗涅那财迷来例行盘账。

达达利亚现在跟防贼一样防着他那几个相貌端正的同僚,阿蕾奇诺他防不住,被她轻易拖家带口地溜进了尘歌壶,剩下的可不能再放进来了,哪怕是「队长」也不行。

“之前不知道是谁,在璃月买两百九十九万的永生香眼睛眨都不眨。”荧忍不住数落道,就算是她拼死拼活地搬砖接委任,三百万至少也得辛苦劳作个十来天。

“哈哈哈哈,活动经费当然会报销啊,谁出公差会用自己的钱?再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吧,我可不会给潘塔罗涅省钱,”他越说越发地眉飞色舞起来,“原来你那会就知道心疼我的钱了?真贴心啊伙伴,我就知道你果然对我垂涎已久……”

…她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张嘴。

“还有,你那二十万我补上去也只是出于和北国银行员工的私交,那段时间和他们合作得还算愉快,就当帮他们一点小忙,可不要把我当成人傻钱多的冤大头了。”

荧快走几步试图将他甩在身后,他很快就又追了上来。

“毕竟咱们的钱可不是大风刮来的,”达达利亚冲她自以为风情万种地挑了挑眉,他弯曲着胳膊示意她挽上来,“放心,我以后会努力勤俭持家的。”

“谁跟你「咱们」了。”荧嘴上说着,还是挽住了他的胳膊。

“有钱真的很好,可以给家人买来很多以前家里买不起的东西。”

他抚摸着她挽住自己胳膊的手,轻轻感叹道。

“可以给老爹买昂贵的治头疼的药,可以给老妈买一堆的首饰珠宝,还可以支付弟弟妹妹们任何他们想学课程的费用。”

…但钱买不来你的健康。

荧本想开口这么说,但她说了他也听不进去,只会说些好听的话搪塞她。

“在没有尘歌壶以前,你们都过着怎样的生活?”

她沉默得太久,达达利亚适时地转了话题。

“和哥哥一起的时候,都是由哥哥打点那些生活琐事的,”荧睫毛低垂,“后来自己管钱,才知道维持开支平衡有多么不容易,我…很害怕手里没有钱的感觉,会很不安。”

一开始没有住旅馆的钱,就只能窘迫到带着派蒙在荒野中风餐露宿,两个人躲在别人废弃的帐篷里抱成一团瑟瑟发抖,她当时便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让自己和派蒙吃得饱穿得暖。

派蒙虽然看着贪财,但她其实比她还要能扛饿,毕竟在遇到她之前,她吃史莱姆也能生存。

派蒙只是怕她挨饿,怕她着凉生病。

…难怪她总惦记着抢北国银行。

达达利亚怜惜她,正要说些什么来安慰她,就听到她欣慰道:“自从进了梅洛彼得堡,我们就再也没挨过饿,厂长大人甚至还分配了一间免费的单间给我们住,比壶里还要有回家的感觉,超喜欢在里面。”

只要不受到希格雯的特别照顾,偶尔回去赖着度假也是不错的。

他气得直捏她的脸:“好啊,你宁愿坐班房都不愿意跟我回家!”

被人家几顿牢饭就给收买了。

“我还不是为了你才去坐牢的……”荧被他捏得脸都变形了,也来了脾气。

坐牢失去的只是身体的自由,跟他回家失去的可是心的自由。

“…算你还有点良心,”达达利亚这才松了手,看着她脸上的红印子心疼又后悔,“捏疼了没?”

荧赌气不理他,将脸埋在他的胳膊上不看他。

她思来想去还是不解气,抬起手在他脸颊上也掐了一把。

达达利亚被掐了也不生气,这点力道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打情骂俏:“消气了吧?”

荧轻哼一声:“谁生气了?”

殊不知自己这样在达达利亚看来就是在撒娇,微微噘起的嘴唇只会让他更想要吻她。

他咽了咽口水,克制住自己的冲动:“好好好,你没生气,要不要去玩射箭?有奖品的,给你赢个鸭鸭放壶里养好不好?”

“…嗯。”

哄弟弟妹妹那套有时候对她也是意外地好用。

等到了射箭的摊位,她又反悔不要鸭子了。

头等奖的奖品是只火红的半大狐狸,它四肢都被绳索捆着,看着十分可怜。

荧爱屋及乌,爱狐及狐,见了与他相似的动物难免要更偏爱些。

“…想要它吗?”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狐狸看,达达利亚跟摊主付钱买了射箭的次数。

他买了十次,头等奖需要十次全部射中才能兑换。

荧点头:“嗯,我想放它回到雪原里去,它的家人一定很担心它。”

“虽说弓是我最不擅长的武器,但这样是不是有点太容易了?没什么难度,完全无法体现我道歉的诚意。”

他故意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摊主都被他的自信逗笑了:“小伙子,这狐狸放这半天了也没人能射走,我用的可是会移动的机械靶。”

像这样故意在喜欢的人面前耍帅的年轻人,他这一天没少遇到,有的在女孩子面前下不来台,还商量着想花钱跟他直接买奖品。

“我蒙着眼睛也能射中,”达达利亚示意荧用脖子上的丝巾遮住他的眼睛,“伙伴,告诉我移动靶的方位,我一定能射中。”

“一会要是射不准,可不能怪我。”荧觉得一阵脸热,他这个时候耍什么帅。

“哈哈,现在你就是我的眼睛,”他弯弓搭箭,动作好不潇洒利落,“星星啊,指引我正确的方向吧。”

“…要是射不中,就让你见识下山地大猩猩抱摔的力量。”

荧强压下想揍他的冲动,开始观察移动靶的移动规律。

“十一点钟方向。”

羽箭破空,不偏不倚地射中了她刚才预判会在这一瞬间经过的靶子。

“十二点钟方向。”

有了第一箭的配合,接下来的九箭越射越快,看似一通乱射,实则每一箭都正中靶心。

达达利亚拽下眼睛上的丝巾,没有看靶心直接先低头看向了她:“怎么样?没让你失望吧?我就知道,我们会是最强的组合。”

“…马马虎虎。”

她才不会承认他刚才射箭的样子让她心脏都差点停摆了。

摊主这狐狸给得心服口服,他叹息着将一只大鹅摆到了刚才放狐狸的位置上:“唉,我这镇摊之宝都被赢走了,接下来的几天只能用大鹅凑数了。”

达达利亚接过狐狸,狐狸虚弱地在他手里蹬了几下腿后,像是等死一般放弃挣扎了。

“有奖励吗?”达达利亚弯下腰,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只是脸颊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荧刚要凑上去亲他的脸,他忽然一转,用嘴唇接住了她的吻。

“你…!”

荧刚要发作,达达利亚就抱着狐狸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着一大一小两张狐狸脸,她又不舍得说他什么了。

…应该没人看到。

一旁的摊主深情凝望着大鹅,寄托他刚失去狐狸的哀思,没留意到身边这两个人干了什么,他也没兴趣去关心。

“要不还是帮它解开吧?”荧看着达达利亚手里半死不活的狐狸,“这样捆着它会很难受的。”

狐狸原本一脸的生无可恋,甚至不愿意睁眼看她一眼,一听到她这话,立刻又活了过来,仿佛能听懂一般,它殷切地看着她,就差开口说话求她了。

达达利亚一手握住它的嘴筒子警告它:“不许咬人,也不许乱跑,敢咬人就把你还回去换鸭子。”

狐狸似乎又听懂了,唯唯诺诺地嘤了两声。

…像啊,太像了。

“你别欺负它。”荧忍不住帮达达利狐说话。

“我哪里欺负它了……”

“大姐姐,哥哥!”

一个熟悉的,属于女孩子的声音在背后欢快地响了起来。

他们回过头一看,是冬妮娅,她一路小跑了过来。

“冬妮娅?你跟着老爹他们一起来的吗?”达达利亚解开捆狐狸的绳索,那只狐狸倒也老实,没有第一时间挣脱逃跑。

“不是,我和保夫卡一起来的。”

冬妮娅说完,荧才留意到她身边跟了个戴着报童帽的小少年,他身上穿了件对于他来说有点偏大的工装外套。

他摘了帽子向他们轻轻点头致意。

“呀,你们从哪弄来的狐狸?大姐姐我可以抱抱它吗?”冬妮娅热爱一切小动物,见了野兽也丝毫不害怕。

“小心它咬人。”荧提醒道。

“不会的,它长得就一副很有礼貌的样子。”冬妮娅高兴地从达达利亚手中接过狐狸抱在怀里,这狐狸立刻讨好地蜷缩着身子,乖巧地窝在她的臂弯里。

…从哪看出来有礼貌的?分明是只小狐狸精。

“你们两个要去哪里?”达达利亚问道。

冬妮娅顺着狐狸的毛:“保夫卡受伤了,我要带他回家包扎。”

“…志愿者小站不也有伤药和绷带吗?”

“家里的比较好,保夫卡可是为了保护我才被招牌砸伤的。”冬妮娅知道哥哥向来不喜欢保夫卡,因为他之前惹哭过她。

“你没受伤吧?”达达利亚的眉毛立刻拧了起来。

“没有,但保夫卡的手臂受伤了。”

“好吧,那你把这狐狸带上,”达达利亚被这个理由说服了,毕竟保夫卡是为了保护冬妮娅才受伤的,“先找个空房间把它关起来,给它点吃的,不要让它看到家里的鸡。”

这狐狸虚弱得很,这会放生到雪原里就等于杀生了。

“好的,哥哥。”

冬妮娅松了口气,与哥哥嫂嫂告别后,她抱着狐狸和她的朋友一起离开了。

“那是冬妮娅的朋友,保夫卡,以前和冬妮娅上同一所教会学校,后来辍学了,去年还受雇来家里帮忙割过麦子。”达达利亚跟荧介绍道。

“看起来是个不错的孩子,你为什么对他这么凶?”那小少年长得还挺可爱的。

“…他总惹冬妮娅生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冬妮娅还愿意跟他玩。”达达利亚没好气地抱怨道。

“…是啊,为什么呢?”荧突然身同感受。

“你不能不跟我玩,”他警惕地攥住了她的手,“就算我总惹你生气也不能不要我。”

还算他有点自知之明。

她要是能狠下心来不要他,早就不要了,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至冬天黑得快,夜幕不知不觉间就降临了,海屑镇灯火通明,唱诗班的孩子们聚集在镇中心广场,在牧师的组织下唱起了歌颂女皇的赞美歌。

牧师穿着最隆重的法衣,神色庄严而肃穆。

广场上围满了镇上的居民,他们虔诚地聆听着冰神的伟业,感恩她庇佑着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生灵。

直到今晚最重要的环节,焚烧「灾祸」,人群这才又再次沸腾起来。

荧个头小,在至冬人均大高个的人群中被埋得什么都看不到。

达达利亚看她蹦跶了半天,无奈地蹲下身子:“骑到我肩膀上来。”

“不太好吧?这么多人……”好丢脸。

他不由分说地就钻到她裙底下,用手固定住她的两条大腿,驮着她站了起来。

“呜啊啊——!”身体骤然超重,荧吓得抱紧了他的脑袋,大腿也下意识地夹紧了他的脖子。

“坐稳了,小心摔下来,”达达利亚的脸被她的大腿紧贴着,“还是说,你想从正面骑上来,像昨晚那样…呜!疼疼疼!”

她松开他头顶的那撮头发,咬牙切齿地低声道:“…快放我下来!丢脸死了!”

哪有成年人这样玩的,只有小孩子才骑在大人肩膀上。

“不要,”他伸手拍了拍她的屁股,“老实点,不然等会就这样举着你游街示众。”

“…我从一开始就不该凑热闹去看什么请仙典仪。”

“快看,烧起来了。”达达利亚站得更直了些,以便她能看清。

“这烧的什么,看着也不像稻草人啊,”她瞅半天也没瞅出来这是个啥,“扎得跟个陀螺似的。”

“放飞想象,格局打开。”

“这…这是……”荧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瞪大眼睛,“…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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