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真一家子自来熟是吧……
这么一闹,原本准备好的唇枪舌剑,你来我往什么的,都没用了。
袭红蕊大爷似的往那一坐,一群人簇在身后,重华宫的人上茶喝茶,上点心吃点心。
把吃的喝的好一通夸后,猛灌了一盏香茶,直接笑吟吟开口了:“贵妃姐姐,你这里的东西就是好啊,弄得妹妹都不舍得走了,等有时间,一定要来姐姐这多蹭蹭~”
“不过眼下,却是正事要紧。”
“陛下来跟我说,今年的宫宴要妹妹来主持,哦呵呵,人家哪里会那种东西啊,皇上真是难为人~”
“妾身愁得不行,皇上就跟妾身说,不用怕,贵妃娘娘做惯了这些事,找您来就行,这不,妹妹就来找您了嘛~”
“您发一下慈悲,将往年的宫宴流水账册,借妹妹看一下,妹妹也好心里有个主意,依葫芦画瓢。”
“大家都是姐妹,您一定不会……那个词怎么说来呢?哦对了,敝帚自珍吧~”
萧贵妃:……
这些天,她虽然窝在重华宫里,但重华宫外的消息,却是一刻不停地传过来。
皇上流连在新人宫里,忘乎所以,再不踏入其它宫门半步。
连她的重华宫,也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以前都是皇上为她冷淡六宫,她从来没想到,自己也会成为被冷淡的六宫之一。
独坐在宫里,无数次想着那位新人的样子。
却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
肉眼可见的轻佻与野心,几乎要从脸上溢出来。
当她的眼神看向你的时候,你就能从那双含笑的眼眸中,看到清晰的欲望。
可是真的很鲜活,很美丽,还很年轻。
她需要识情知趣,舞文弄墨,温言解语,才能笼络住圣心。
而新人,只要年轻美丽就可以了。
她第一次感受到,彻底失去皇帝的爱,是什么感觉。
或许不止是皇帝的爱,她盼了一生,只有一步之遥的皇后之位,也要岌岌可危了。
抿抿唇,轻笑道:“好啊,我这就让人拿给妹妹,接下来的宫宴,就有劳妹妹多操心了。”
不过就是想将她排挤出这场宫宴,露那独一份的风采吗,她可以成全她。
自进宫后,她就是独一份的恩宠,不需要区区一场年宴的风光。
就是不知道这个奴婢出身的丫头,能不能当得起这份脸了。
听萧贵妃这么说,袭红蕊眼中顿时不管不顾的,显露出满意的光。
这场宫宴,是她第一次在命妇面前亮相,是独属于她的舞台,当然不能有人在旁边抢风头了。
一开始,对于这位萧相的千金,执掌后宫多年的萧贵妃,她心里也是掂量着的。
可是如今,放下心来。
在这个特殊时期,淑妃下台,皇帝的意图清清楚楚。
如果萧贵妃更有野心,就会在此关节上与她争风,绝不会让渡一份权利。
而现在看,她好像更想与她吃醋。
那就容易多了。
一个对君王爱情保留美好念想的小女孩,不管外表看起来多强大,都是一个单纯的小女孩啊~
如意看着自家娘娘得意洋洋的劲,不禁无奈道:“娘娘,这是咱们刚进宫,第一次接触这些,怎么好直接和贵妃娘娘闹掰,大包大揽呢,万一出错怎么办?”
袭红蕊哼了一声:“出错就滚回家去吃饭,连一个宫宴都筹备不了,还能干成什么事啊。”
“依附贵妃娘娘,那当然是稳妥,可那样,和我光露了一个脸和名字有什么区别?”
“傻子都知道,这场宫宴,我这个出身低贱,却飞蹿而起的新娘娘,才是最大的看点。”
“所有人都在悄悄盯着我,是骡子是马,溜这一下就明白。”
“出了纰漏,别人只不过笑我,果然是奴婢出身,上不得台面。”
“可我要不敢上,从头到脚被贵妃娘娘拿捏住,那别人恐怕连笑都懒得笑了。”
“谁都不是第一次就会做事的,不会就给我去学!去问!去偷!去抢!”
“从今天起,所有人都给我动起来。”
“言钰,你识文断字,这些账册,我就交给你,你给我对照宫宴的标准规格,和过往的实际例子,来写单子,索要人、财、物。”
“琳琅,你这人聪明,去各个府库那沟通,将单子落到实处,遇到推挠阻塞的,记下来,看看他是哪路神仙。”
“剩下的人,随时听这两位管事的调遣,办事时无论需要什么东西,尽管来如意姑姑这要。”
“不过有一点,要特别记得,不会没关系,弄砸了也没关系,我不会怪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