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行,我以为我有判断能力,也能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若不是你我从小相识同甘共苦的情分,你以为我愿意说你吗?你愿意一心沉在这女人身上便沉,我以后再不会过问半句,否则叫我不得好死!”谢溪行气得眼尾都有些泛红了,拂袖而去。
温慎立即追上去:“溪行,我并非不愿你过问,只是情之一字说不清道不明,我亦不能自控。”
谢溪行转头看他:“这天底下便没有其他女子了?你这辈子就非她不可了?”
他回眸注视注视,认真道:
“天底下有其它的女子,但温慎此生非陈妩不可。
她并非你所想的那样,她出身应当不凡,可却不谄媚于上,不轻蔑于下;
她懵懂天真,可却在自己所能理解的范围里,有自己的坚定,旁人不能撼动半分;
她有些娇气,可却不吝啬于救济旁人,不会觉得我这番所为是无用功。
溪行以为,天底下有几人能做到?
更何况,倘若她真是你口中嫌贫爱富见异思迁之辈,今日为何不从了家财万贯的宋积玉,不跟了前途无量的陶敏,反而要来寻两袖清风的我?”
谢溪行闭了闭眼,深呼一口气,指着门口站着的月妩道:“若是她今日换了副面容,与普通人无异,温慎,你可还会非她不可吗?!”
温慎回眸,与月妩遥遥对望,弯着唇道:“即便是她今日换了副面容,没了这副容颜,温慎也依旧非她不可。”
“好,你且记得你今日所言便是。”谢溪行无话可说,转身便走。
“溪行慢走,改日我必登门致歉。”温慎对着他的背影作长揖。
谢溪行并未回头,大步离去。
他一走,月妩便小跑过来,侧抱住温慎。
温慎笑了笑,揽住她往厨房去:“不必担心了,晚集这会儿应当已撤了,去做饭……”
“温慎!温慎!你给我出来。”院门外,宋积玉的声音突然传来。
温慎牵起月妩的手,从容转身,看向抱作一团的两人,不用多想,显然谢溪行是想拦宋积玉,但没拦住。
“积玉。”温慎坦然向人行礼。
宋积玉一看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心中火气更甚,一把推开谢溪行,上前质问:“她为何在你这儿?!”
温慎不慌不忙解释:“小妩先前遇到了些麻烦,来与我求助。”
“麻烦?说的不会是我吧?”宋积玉自嘲笑了几声,忽然转头,指着月妩道,“陈妩!你以为我是你想玩就玩,想甩就甩的吗?!”
月妩忍住没躲到温慎背后,深吸一口气,道:“是你想强迫我,我不愿从你才跑的,何来我玩你?”
“你让我陪你睡,让我搂,让我抱,让我亲……你别忘了,你我早就有了肌肤之亲,我在你脖子上留的红痕可是三天都未消!”
温慎的微笑僵在脸上。
月妩心一慌,急忙抓住他的手,急急解释:“是他强迫我的!他若强来,我根本反抗不了!”
宋积玉哂笑:“好,在你脖子上留下痕迹姑且算是我强迫你,可你大半夜来敲我房门,要我陪你睡,也是我强迫你吗?你躺在我怀中看歌舞也是我强迫你吗?你来月事叫我给你揉了一夜小腹,也是我强迫你吗?!”
“我那时根本不懂这些!”月妩根本不想与他辩驳什么,只看着温慎,慌忙解释,“我真的不明白,我以为这样不会有什么,从前家中的丫鬟婆子也都是这样伺候的。温慎,你信我好不好?”
她眼泪急得都出来了。
温慎唇色有些泛白,但还是与宋积玉道:“积玉,你应当听清了,小妩她什么也不懂,并非是在玩弄你,你们之间只是误会……”
“狗屁误会!我今日便是要带她走!”宋积玉怒吼一句,看向温慎,“你要什么?地?宅子?银钱?女人?我都可以给你,你将陈妩交给我!”
温慎垂下眼:“我与小妩已有夫妻之实,如今与成了亲的夫妻没有两样。更何况小妩不是物件,不论你开出怎样丰厚的条件,除非她自愿与你走,否则我不可能将她交给你。”
“你!”宋积玉指着月妩,目眦欲裂,上前便要拽人,“先前怎样都不肯,如今这般轻易便给了他。陈妩!你好得很!”
谢溪行拦住他:“天下美人多了去了,你们为何非为了同一个纠缠不休?!宋积玉!你清醒一些!”
他瞪目回眸:“你为何不劝他清醒一些?”
“你当我没劝过他?他说了,即便陈妩没这副容貌,他也非她不娶。”
宋积玉微微愣住,他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他知晓温慎绝不会是见色起意的人,可这又如何,他仍旧不能释怀。
“你若何时玩腻了,便将她送来我这儿,我依旧收。”
说罢,他大步离去。
谢溪行看温慎一眼,转身追了出去。
人都走了,院子里又安静下来,月妩抿了抿唇,悄悄看了温慎一眼。
“做饭去吧。”温慎没看她,默默松了手,往厨房里去。
她立即追过去,抓住他的手:“温慎,对不起……”
温慎停下脚步,垂着眸子,淡淡道:“你无需与我说对不起,我并非全不知情,与你在一起是我的选择,无论如何我都会自己受着。”
月妩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温慎见她不说话,轻轻挣脱她的手,卷起一截袖子,默默备菜做饭。
她追过来,要抢菜刀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