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顿间,周妩眼明手快,趁机从他怀里抽身出来,紧接垂目,自顾自整理衣裙钗环,重挽发髻,然而最尴尬的是,方才束布被他不尽兴时勾指解开,现在绸带全部松垮下来,堆叠腰上,她这样隔衣恢复,根本自己救不回来。
正陷入为难之际,容与回神拉住她的手。
他沙哑地咬出两个字,反问的语调:“不缺?”
周妩眨眨眼,稍微琢磨了下才反应过来,他居然还在纠结这个。
她无奈叹气,知道对方想听的答案是什么,于是也不吝肯定回答,“不缺不缺,这样放心了?”
不想容与竟是得寸进尺,笑容浅淡地回:“哦,那看来我把大小姐伺候得还算不错,作为枕边人,多少有点儿地位。”
他忽然变了对她的称呼,没显得尊重多少,反而更有调戏意味。
周妩咬唇羞窘,抬手就要打他,容与没躲,实实挨了一下后骤然收力,把人抱进怀里。
“别乱动,我帮你穿。”容与言有所指。
他居然看出来了……
周妩瞬间窘迫得想哭,却根本没法推拒,这会儿能给她帮忙的,也就只有他了。
“那你不许闹。”她和他商量,楚楚可怜的。
容与笑着点头,“嗯。”
他答应得干脆,说完,开始着手将她前襟松解,敞开一半时,她伸手进去帮忙把松垮的束衣扯出来,长长的一条,软棉布,他拿在手里着眼观察,可周妩受不了这种东西给他看,当即红了脸,边着急合拢衣裙,边踮起脚做出要抢要夺的架势。
“你还给我,给我。”
容与不仅不还,反而把束布背到身后,待周妩扑过去抢时,他又灵活换了手,拿到面前蹭着鼻尖深深一嗅,眼眸都享受得虚阖。
香,奶香。
亲眼目睹他如何风流做派,周妩实在看不下去,她不再抢夺,干脆背过身,委屈得肩膀颤抖,眼眶也发着红。
容与看她如此,没有立刻凑近,反而陷入思吟。
半响过去,他面容仍带困惑,却终于出了声:“阿妩,从前看你掉眼泪,我心都能疼碎,可现在我不知为何,也根本控制不了自己,每次见你泪光盈盈,我却不想帮你及时擦泪,而是想……”
他言语在关键之处顿住,眉头也像是自恼般深深蹙拧起。
周妩偏头回身,倒想知道他还能说出什么惊人恼人的话来。
“继续说呀,你还想什么?”
容与当然可以对她完全坦诚,闻她出言催促,便更不再犹豫。
他开口讲明实话:“想让你哭得更狠。”
周妩嘴唇上下嗡动,欲言又止,嗔目瞪向他。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再开口,他语调依旧慢条斯理,不疾不徐,“也想,你眼眶里的泪水能少流点儿,另一暖泉,多流。”
在周妩诧然,羞恼,又不可置信的目光里,容与不知愧地清俊一笑,显然此语出口,在场除了她,根本再没有另一人感觉到丝毫的不自在。
周妩不由地更恼气。
容与抬手摸摸她的头,轻语带哄,“等做完正事,我想跟阿妩讨个赏。”
周妩话音凶凶的带刺:“我以为你早就忘了正经事呢。”
“你的事,我时时刻刻铭记在心,不敢忘。”他前一刻还算口吻正经,可紧接着贴身凑近,附着她耳,轻慢又道,“但,奖赏需讨。”
周妩嘴唇随之抿紧,不知他到底想要什么。
“你说。”
容与看着她,真的启齿,呼吸灼过她耳垂上的敏感地带,带过不可忽略的钻磨痒意,“想,亲一下。”
“刚刚不是都已经……”
话没说完,她忽的眸光一动,像是终于会意出其言语深意。
周妩紧张得生怯,慌促掐攥住自己的手指,显然无法应对,更无措应对。
看着她这样一副娇娇无助的软欺模样,容与眼神微沉,眼睑收聚,他舔了下唇,嗓口更不由的发干,生躁。
但终究没有对她心软,“同样因我而决堤乍涌,眼泪能吃得,更甜的,阿妩要对哥哥吝啬吗?”
他微微扬起尾音,声音磁沉,迷蛊得叫人头脑昏沉无法静思,他烫热的掌心抚上她的纤腰,慢慢蛊声引带,“阿妩,交给我。”
交给我。
你的所有。
……
良贾进京,是为请罪。
先前,他们自认计划缜密,只要能够说通周崇礼,将物证交由他,之后再由他携京面圣,计划便可顺势而行,可是中途不知是何方势力忽的介入,将他们整局棋盘打乱,打散,周崇礼自认被戏弄,再不对他们施以信任,如此,从周崇礼入手作引的这条线怕是要从头切断。
隔着挡屏,内室中一人身形影绰,听完良贾的认罪言报,坐于主位上的人不禁眉心凝蹙起来。
“知不知道是何人冒充周崇礼的身份?”
良贾垂目回道:“属下无能,目前还不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