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娘子,我家翁冒没招你没惹你啊,他还是被冤枉的呢,你不骂砸坏你东西的人,倒是咒起翁冒来,没你这么做人的……”红梅刚收拾好虞记的事情,这会儿正急匆匆的过来,不晓得家里叫那些搜差的差兵整成什么样了,那心里也是火冒冒,这时听得戴娘子这话,便也气不打一处来。
“呵,冤不冤枉天晓得哟……”戴娘子自不是省油的灯,这时反唇相讥。
“对,我家翁冒冤不冤枉是天晓得,但有的人却实实的走私鸦片,我听说戴经理可是荣兴的经理吧,荣兴的事儿啊,他只怕也是要担责任的吧,这可是实实在在的,众目睽睽之下,相赖都赖不掉。”红梅也尖着嘴反击。
“红梅,你乱说一气小心遭报应,这关我家老爷什么事儿啊,我家老爷这些天天天在南汇……”戴娘子脸色铁青的跳脚。
“你这跟我说有什么用,戴经理是荣兴的经理,他不担事儿谁担事儿。”红梅冷哼一声,推开门进了虞宅。
“呸……”戴娘子呸了红梅一口,可细一想红梅说的还真不错呀,荣兴的事儿,做经理的不可能没牵连,想着,她的脸色也不好起来,跳起脚来尖叫:“戴政,戴政……”
“政哥跟大小姐送货去码头了。”爱珍从门洞那边过来,听到戴娘子的叫唤声,连忙接话道。
“你死人哪,你不会劝着你男人哪,哪家做工的这么没白天没黑夜的啊,虞景明这办的是黑作坊呀?戴政到好,整天给虞景明卖命,我们这爹娘的死活他也不顾了是吧……”戴娘子跳着脚。
戴娘子这话爱珍不好接,便低着头不接话。
戴娘子看到爱珍这样就有气,哼了一声,转头就往13号门里冲,嘴里就喊着戴谦:“戴谦,马上叫了车子去南汇把今天的事情跟你爹讲……”
戴娘子这真是担心起来了,得赶紧给寿松通口气,寿松才好有所准备。
“虞记的车子都送货去了,这夜里,哪里还叫得到车。”
戴谦站在二楼的阳台,正跟这一边的虞三姑娘说话,听到他娘的吩咐,有些为难的回道。
“没有虞记的车子,咱们就叫不到车了是吧?没有张屠父,咱们就一定要吃带毛猪啦?你不是在那讲习所里做记录嘛,合着全是装佯咩,你爹要出事了晓不晓得?该死的卞老二,这真要把你爹给坑了,我跟他们卞家没完……”戴娘子骂个不休。
“去了去了。”戴谦叫他娘骂的头大,只得应下,跟虞三姑娘道了声:“我回头再跟你说话。”说完,打了雨伞,叫了家里的一个伙夫匆匆出门,心里还在为难,这黑天里,不晓得到哪里去弄车子,只得跟个没头苍蝇似的四处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