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来找李维喝醉,酒放在红泥小火炉上温着,两人却都无心饮酒。
半晌,云逸才道:“你说,是不是真的?”
他说得没头没尾的,李维却听明白了,他的俊脸阴沉得吓人,道:“是真的。”
云逸蓦地抬头看向李维,见着了李维俊脸上的痛苦和自责,突然有些后悔来问他了。
李维声音沙哑地道:“我母妃在宫里,留了眼线。”
云逸听着他的声音,觉得比哭还难受,便伸手拍了拍李维的肩膀:“谁也想不到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不是你的错。”
李维摇头,直接端起酒壶,大口大口地喝酒,直到被呛着,他才停下来,死命咳,咳了一阵,他抬起泛红的眼睛看向云逸,认真地说道:“不,这是我的错。云适之,这是我的错!”
如果不是他彼时追逐权势,认为她出身不够高,配不上赵闯横插一杠,她根本就不用嫁给当时的太子。
说完这些话,李维不等云逸回答,又开始埋头喝醉。
他喝了许多,喝得醉了,一把揽住云逸的肩膀,低声说道:“适之,我要杀了他,我一定会想法子杀了他的!”
云逸脸色大变,忙伸手捂住李维的嘴巴,眼睛则看向四周,见没有人在近处侍候,这才松了口气,但是却也不敢再让李维喝酒了。
萧遥有条不紊地布置起来,做得万分小心——不能让安国公夫妇察觉到任何异动,但是又得联合有用的势力,免得被某一位王爷摘桃子,这实在太难了,纵使她当初在暗杀先皇时,便已经开始布置,却还是做得万分艰难。
这一晚,皇帝亲自来找萧遥:“你还是要与朕死倔么?朕能给你的,朕也能收回。”他威胁道,“今日之事斥责,以后,说不得便是废后了。”
萧遥看向他:“你让我恶心,滚——”
皇帝暴跳如雷,他再次将萧遥房中的东西砸了一通,这才拂袖而去。
第二日,皇帝便在朝堂上提出,皇后无子,倒是容妃有子,他打算废后,立容妃为后,给小皇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他才起了个头,便遭到了几乎是所有大臣的反对!
大臣们纷纷表示,皇后贤良淑德,并无过错,若担心小皇子身份不够贵重,可以将小皇子记在皇后名下,由皇后抚养。
大朝会结束后,安国公更是特地留下,苦劝皇帝。
皇帝很是恼怒,也很是无力,他其实并不是真的想废后,不过是打算以此威胁萧遥而已,可是这样的结果让他很不满——只怕大臣们对他,都没有对皇后这样同心合力地维护罢?
这样的不满和恼怒,让他直到晚上,还是十分不舒服。
天色暗下来时,宫女战战兢兢地上前侍候。
皇帝瞧见侍候的宫女长得颇为清秀,更难得的是一身白皙如玉的肌肤——这样的雪肤几乎可以和太子妃媲美了,他马上动了心,一把将人扯上龙床。
由于白天里一肚子火,他的动作不免大了些,再加上宫女哭着反抗,他更加兴奋,下手更是没个轻重。
当他终于冷静下来了时,那宫女那身让他喜欢的雪肤,几乎看不出来了,身上全是鞭痕,人更是出气多入气少,眼看着快不行了。
皇帝皱起眉头,想着人若死在自己的龙床上的话,未免晦气,便让王长生将人拉出去,扔远点。
萧遥得了消息忙带了太医去救,可还是来不及,那宫女死死地瞪着双眼,急促地呼吸着,很快断了气。
在近处帮忙的宫女,都抽泣着抹眼泪,在远处看着的,也纷纷红了眼圈。
萧遥呆呆地看着,直到千秀叫她,她才缓缓起身,由千秀扶着回了坤宁宫。
之后,她将人打发出去,闭上双眼回想自己的计划,希望尽快完善,可以早一些动手,免得再有人惨遭毒手。
多次算计后,她决定半个月后动手——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因为这是个男权的社会,她杀了皇帝后,需要确保,皇位是猪儿继承,而自己拥有听政的权利,这实在太难了,她手上没有兵权,需要好好布置,确保万无一失。
只是,半个月后动手,她并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但是也只能冒险了,她实在没有办法再眼睁睁看着今天这样的悲剧发生。
皇帝昨夜并不怎么满足,这让他更怀念和皇后那一晚的美妙感觉,因此他又去找萧遥。
萧遥这次更直接,只给了他一个“滚”字。
皇帝再一次拂袖而去,第二日早朝时,以萧遥顶撞他、和他作对为由,再次提出废后。
大臣们再一次齐声反对,并且历数皇后曾做过什么以说明绝不能废后,随后又点出容妃出身极地,不配为后。
朝会结束后,皇帝怒气冲冲地去了御书房。
定国公再一次去劝他:“皇上,皇后并无过错,相反,贤良淑德,堪称女子之典范,绝不能废后啊。”又露出不解之色,“为何皇上坚持要废后?臣记得,皇上和皇后感情甚笃。”
皇帝道:“她一再顶撞朕!”她是他的皇后,却不许他近身,不愿意侍寝,还用那样的目光看他,真是岂有此理。
定国公表示,皇帝虐待宫女着实过分,皇后也是为了他好,让他不要再与皇后置气。
皇帝并不肯答应,只随口“嗯嗯”两声敷衍定国公。
定国公出宫后没多久,定国公夫人进宫,也劝说皇帝,并一再追问,皇帝为何偏要废后,要怎么才不会废后。
皇帝被定国公夫人烦得不行,但转念一想,便有了新想法,当下便说道:“皇后不肯侍寝,这如何配为后?”
定国公夫人愕然:“竟是这个原因么?这的确不妥,夫为妻纲,皇后无论如何,都不能拒绝皇上。”说完看向皇帝,“想必是皇上你动作有些粗鲁,吓着了皇后。这样罢,老身去劝一劝皇后。”
皇帝忙拉住定国公夫人:“外祖母,你不必去了,皇后是不会听的。朕与她好说歹说,她始终不肯听,你去也是白费力气。”
定国公夫人道:“皇后素来听得进老身的话,说不得老身去劝,她便听了呢。”
皇帝摇摇头:“外祖母,她是真的不会听的。”说到这里,压低声音,“若外祖母着实想帮朕,不如帮朕一个忙?”
定国公夫人问道:“什么忙?”
皇帝略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想到那一晚的**,到底还是欲望占了上上风,他凑到定国公夫人耳旁,低声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