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庄……你庄阿姨说得对,是该治治你了。”
连庄霞说的一通狗屁他都要信,林盛脑子不是一般的坏了。
林盛对我的管制一向雷厉风行,知道我怂得没胆离家出走,故意站我门外和易矜出演了一出舞台剧,隔山打牛,对着易矜念了一通“家规”——是基于这十年来的恶习为我量身定制的行为准则套餐。恰好我在洗澡,没有听见,只有易矜在配合他的表演,我越发觉得易矜可怜,摊上林盛是这狗崽的不幸。
在林盛看来,事情已成定局。我极少有哭爹喊娘的时刻,反倒是林盛总拿我没办法,所以他找了个好帮手,还他妈找对了,易矜管不了我的肉体,但可以折磨我的灵魂。林盛期望的是把我蹂躏成他想要的样子,这挺让我痛苦的。
我的睡眠质量一向低于正常水准。我梦到我站在小盒子一样的正方形房间里,然后抬头一看,天花板上全是被激光钉着的血淋淋的小肉块,我就醒了,惊魂未定,紧接着看见腰间挂了一条漆黑的手臂,那一秒我心胆俱裂魂飞魄散,用理智将尖叫咽回肚子,才敢慢慢扭头。
是那狗崽子。
他睡觉也能哭,我现在与他面对面,时间一长就觉得好热,想要从空隙里钻出去。趁着有点光,我捏着他的下巴凑近看他,他右脸有一道深深的巴掌印,我也有,林盛打上去的,林盛只打过我一次,不知道关越歆打过他多少次。我捏了捏他的脸,手感依然非常嫩滑,我还上嘴尝了一口他的眼泪,味道香香的苦苦的,操他脸上抹的什么怪东西?
“可以松开了啊,我要睡觉。”
他哼唧了一下,筱姐唔唔嗯……妈的我就亲你一次,算了,三次吧。我对准他的唇一通乱扫,此刻他估计在梦境中扮演被劫持的小白兔,正等着我去救,我一亲他他就不伤心了。我的手习惯性往下,和蒋慕然做的时候我喜欢从他的腰线开始摸,摸到腹肌再深一点点,然后猛地抓住他鸡巴。我发现不太对,这根鸡巴变小了,还流得到处是水。
“呜呜棒棒要射了……”
妈的这骚货今天射第二回了吧,他才十四岁,再多来几次我就要以危害青少年身心健康的罪名被关入“坏蛋集中营”。我决定从现在起实施第一个全方位小狗崽禁欲计划,射一次打十下屁股,并重复“小矜不爱筱姐”二十遍,射得太严重的话惩罚就改为不可以亲亲三十天,一切解释权归林筱所有。他弄得我满手都是,所以先打他五下屁屁,第三下时他被我打醒了,懵懵地舔着嘴唇,嘴巴湿湿的,筱姐你偷亲我。我说你鸡巴也湿湿的,趁我不注意就射了,以后不经过我的允许,你射了就得接受惩罚。他羞羞地问什么惩罚,我说就重复“小矜不爱筱姐”这句话两次吧,两次而已,我已经减了十八次了。他着急地唔了一下,擅作主张把鸡巴上的淫水擦干净了,然后说,小矜没有射射。我威胁他,如果小矜一直不听姐姐的话,你这辈子都别想让我碰你的鸡巴。
“那就不碰棒棒!小矜永远不会不爱筱姐!”
“很好,你现在给我下床。”
“筱姐你看你看,”他得意地把脸侧过去,马上期待地转回来,“妈妈打我了,该亲亲了。”
“妈的疯子。”
“要亲亲要亲亲不亲亲小矜现在会死掉。”
我说那你现在死一下给我看看,他马上翻白眼吐舌头,像一只毒死的狗,妈逼我无语到想笑。我说我亲过了,你睡觉的时候。他很满足,一直犯贱对我笑,小矜早就知道了,筱姐喜欢我还趁我睡觉偷亲嘴嘴。我说你适可而止,只要我想,你随时会因为棒棒断掉而被救护车送进医院。这小崽还有几分善解人意,看我一边恐吓他,眼睛困得眯起来了,不再造次,筱姐我们睡觉觉吧,我不吵你了。我从鼻尖“嗯”一声,背对他躺下了。
“鸡巴不要戳我屁股。”
“小矜想抱着筱姐睡。”
“那鸡巴就别戳进去听不懂?”
“可是我想抱着你睡……”
“抱抱抱吵死了你!!”
我和蒋慕然的同僚情谊深厚,在还穿纸尿裤的年纪他就是我的小跟班了。他小时候经常生病,小病特别多,每次请假他都会瞒着我,跟我约定一起不写作业,结果去到学校挨骂的只有我,回家还要被林盛念经。为了报复他,我会跟蒋文暨说我们决定周末去废旧工厂探险,晚上在野外搭帐篷烧烤,这样蒋文暨听了就会把蒋慕然关禁闭,把我赶出他家,还说不允许我踏入这里一步,除非是来送作业的。
这段时间林盛似乎非常高兴,我的叛逆指数直线下降,他还以为是制定的计划初有成效。何时佳比喻我像“被霜打了的茄子”,我觉得可以接受,我挺喜欢吃茄子的。我要她帮我打听一下蒋慕然是死是活,有没有被蒋文暨打残,她说他没死,还能用手机打字,我觉得这就够了。
但我的心情就跟换季一样,每天凉飕飕的。一方面是因为蒋慕然在我的世界里无孔不入,一旦他长时间不出没,我就会难受得无以复加,有点类似强迫症。另一方面是我爸不让我去找蒋慕然,还派遣“间谍”督促我学习,实时监测我的生活状态,固定每周六晚汇报成果。我实在没想到林盛不仅要控制我,还要控制易矜,这是最让我恼火的一点。
冬天快到了,秋末校园的落叶多到能铺满路面,清洁职工把它们扫到校道两侧,堆成几座摇摇欲坠的黄色小山。我跑到厕所抽烟,目睹了那些银杏叶一片一片地飘走、清洁大爷抓狂地把它们再扫起来然后倒进垃圾车的全过程。我掸掉落在手背上的烟灰,对着窗户哈气,上面很快起了层白雾。我想了一下,画了蒋慕然的鸡巴。
“姐,又来吸烟。”
“等会就走了。”
绿毛驾轻就熟地坐上洗手台,打完招呼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厕所的扬声器开始播放上课铃,我灭了烟,给自己塞了颗薄荷糖,靠在旁边看绿毛打游戏。最后一记钟声敲响前,易矜准时出现在厕所门口,他校服外套的风纪扣规规矩矩地系着,一副又乖又纯的好学生样。他先是看了看绿毛,才对我出声,筱姐上课了。我喀吱喀吱嚼着硬糖,从打打杀杀的屏幕上收回视线:
“要你说?”
我把糖果纸藏到了绿毛的兜帽里,绿毛问我要不要再待会儿,打完这把就出去玩,易矜立刻充满敌意地锁起眉,不用你管!绿毛被骇得脸色有点难看,我摆摆手,你玩你的。一出厕所冷风就涌进我衣服里,加上我刚吃完薄荷糖,口鼻清凉,像有根冰柱直直插进我的天灵盖。易矜一把扯住我,憋着哭腔问,他为什么那样喊你?为什么要单独约你出去!我说我怎么知道,他就是随口一提,你别拽我。
“筱姐,我说如果,如果哦,如果小矜……也像僵尸一样不见了,你也会难过吗?”
“不会。”
我说就算你死了我也一滴眼泪都不会掉,蒋慕然死了的话我会掉一滴。我没有骗人,我不知道爱是什么样的,会流眼泪不代表爱,易矜流很多的眼泪,但他不爱我,我会为蒋慕然流一滴眼泪只是因为我失去了一根免费鸡巴,不为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