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菲一脸乐观,“先说说我们家的具体经济。”
“何谓经济?”君佑廷不是很明白。
“就是您的经营情况。”
“唉。”又是一长叹,“想我君家接连五代富商,你爷爷刚把家业传给我时,有铺三十间,大宅八座,良田百顷。而我一直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做什么生意都亏钱。二十年下来,亏光了家业,到今天,除了我们现在住的这座院子与陇月镇的那间屋子,另有一座酒楼、一处布店是抵押出去,有钱能赎回的之外,其它全都卖掉了。可我根本拿不出赎款,也只能等到期了被没收去。能借的,都借遍了,大大小小的债主百余个,总共欠了二十二万八千八百八十八两,你方才也听债主们说了。另外,我曾借给魏家一万两,魏子溪这些年陆续借给我十万两,等于欠他九万两。唉,这三十多万两的巨债,可怎么还?”
“爹,您这气也叹太多次了。”君无菲并不当回事,“都说了,一切有我。”
“菲儿何时变得如此开朗?”
随口胡邹,“脑子撞清醒了呗。既然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何不过得开心点?”
“话虽如此,愁人哪。”君佑廷五十未到的人,看起来都像六十岁了。
“我记得爹您前段时间好像进了很大一批高档丝绸。”君无菲想了想,“今天债主只是来家里搬,还没去仓库里抢,货还在吧?”
“在的,爹命人把那批丝绸全都做成衣了,款式不好,衣服是成品,想不到合身的人也少,亏本都没有人买。仓库里还积压了很多普通质料的成衣,皆是卖不出去。”
“想办法卖了,应该能换不少钱。”
“下人与店里的伙计全都走光了,布店与酒楼也关门了,开着店也是拍苍蝇,哪有人买?倒是有个老板,前两天愿意以一成的价格买走,我正犹豫要不要卖,昨天想通了,能换点钱也好,去找他,他却说不要了,除非价格再降六成,那不等于送给他?我一时气愤,又没卖。”
“这年头,到处有奸商啊。”君无菲想了想说,“爹您在府里好好照顾小宝,余下的事,就交给我了。”
“姜叔,我们走。”君无菲潇洒地甩开折扇往府外而去,姜河随后。
府门口,姜河满脸丧气,“小姐,您是安慰老爷的吧。我们连一个铜板都找不到,又何谈还债?明日吃什么都不晓得。不过小姐放心,小的这条命是老爷救的,您从小娇生贯养,老爷也不是做力气活的人,小的一定出卖劳力,供养您与老爷,还有小少爷……”
君无菲有点感动,“姜叔,您的这份情,我记下了。爹为我东借西凑来的嫁妆,值个五千两左右。既然魏子溪休了我,我与魏家再无关系,嫁妆自是要拿回来。”
“对啊,我怎么忘了这事……”
“依我分析对魏子溪的了解,他为人心高气傲,肯定认为五千两对君家现在的状况来说,根本是杯水车薪。你去取回我的嫁妆时,估计门都进不了,告诉下人,你不是去借钱,而是另有要事。魏子溪可能会说,他送我们家的九万两都没追讨,我们还有脸去拿区区五千两。你只要说欠债归欠债,嫁妆归嫁妆,他收下嫁妆,就是认定我还是魏府的少夫人。他肯定会把嫁妆退回。对了,要说是奉我爹的命令。你把嫁妆当了换成钱,到布店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