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苏辄之脸上一喜,“我回来了秋月!我回来了!”
苏辄之胡乱抓住我的手,他的手很烫,高烧不退的烫。我怕再这么烧下去他真要被烧成个傻子。
“我去给你换快毛巾。”我想起身把苏辄之额头上的毛巾取下来。
可是苏辄之哪里肯放过我,他厚重的身子一翻,把我整个人结结实实抱在怀里。“秋月,我回来了,你快开门。别把我关外面,秋月。”
苏辄之抱着我说了一晚上的胡话,有些话憋心里会生病,说出来反而病就好了。
到了早上的时候苏辄之的体温慢慢退下去,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我的瞬间他再翻个身把我整个人压身下。
“起开起开!”我奋力赶人,“老子照顾你一晚上,你恩将仇报一睁眼就要把我压死!”
“秋月。”苏辄之哑着嗓子哭起来,“我回来了,你为何不等我?”
“好了好了!”我耐着性子把苏辄之哄回去,“我一直等着呢。我饿了,我去拿点吃的。”
苏辄之缓缓放开我,他眼角还挂着泪痕,看我的眼神迷离又可怜。
我起身下床,自己盥洗过后又开始帮苏辄之盥洗。苏辄之这次病得太重,半身肥肉都要被烧干了。我捏着他瘦了两圈的腰身,多少有些心疼。
吃过早餐,再给苏辄之灌一碗药,苏辄之的脸色终于从菜绿色变出几分红润。
我抱着苏怀坐床边,耐心跟苏辄之解释说:“这次乞彦珪是让皇帝把春香赐给他当王妃,我就是过来送春香一程。你堂堂雍国侯,情报都没打听清楚就胡乱抢亲,说出去都不怕被人笑话!”
苏辄之淡淡一笑,没说话。
我又捏着苏怀的小拳头挥挥手说:“况且我怎么可能把儿子带到关外去?如果真是我出关,我肯定会把儿子送回苏家的呀!你对我的办事态度是有多怀疑,竟然以为我会带着儿子去嫁人!”
苏辄之又笑了一下,我真是要被气死了,这种时候他还笑得出来!
转念一想,他们苏家父子难得重逢一次,竟说些丧气话也没意思。我哄着苏怀说:“狗儿最近一直在背乘法口诀,快点背一遍给阿爹听。”
苏怀嘟嘟小嘴,不好意思开口。我只能带头说:“那爹爹跟狗儿一起背好不好?一一得一,一二得二……”
苏怀低着头,小声小气地跟着我说:“一一热一,一吖热吖……”
背完一遍乘法口诀,苏怀害羞地捂着笑脸躲进我怀里,小脸笑得粉红粉红的。
“背得挺好吖!”我抱起孩子亲两口说,“快点亲亲阿爹,阿爹还听你背了这么长时间呢。”
苏怀爬到床上,噘起小嘴在苏辄之脸上亲一口,然后又害羞地爬回来把脸埋进我怀里。
苏辄之笑盈盈的眼睛里又泛起水光,他什么也没说,就是看着我笑。
我终是狠不下心来说重话,况且当着孩子的面也不该宣泄大人之间的不满。“辄之你还病着,要多休息。我先带孩子出去,中午再过来看你。”
“嗯。”苏辄之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安安稳稳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