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黄文功一阵呆愣,见蔡鞗依然抱着暖炉、吃着米酒,很小心问道:“驸马爷,这……这是何意?”
“何意?”
蔡鞗微微摇头轻叹。
“公公倒是忠贞谨慎,估摸着是要派人先行问过官家心意,是与不是?”
黄文功忙点头道:“事涉皇族宗亲,自是要秉明官家啊?”
蔡鞗微微点头,说了句让他意外话语。
“黄公公记着了,日后你最好待在皇宫大内中,最好哪里都别去,什么监军啦,什么大使的,最好都别碰,会死人的。”
“三国魏蜀吴顶级谋士贾诩曾言谋士五境,即谋己、谋人、谋兵、谋国、谋天下五谋,第一谋便是‘谋己’,就是先保住自个的命再说其他。”
黄文功连连眨巴着小眼睛,随后攀爬到了船上的高俅、蔡翛皆是一愣。
“谋己是保住自己和一家老小的命,某人是保住谋主的小命不丢,谋兵是保住谋主小命并获得图谋天下的实力,谋国即一国之主,谋天下乃谋天下万世之基。”
“老黄你是老实人,不善谋,不善断,唯一可取的也就是听话、实诚,所以呢~小爷才愿意给你个忠告,哪也别去!就在皇宫大内待着,老老实实、安安分分伺候大小主子,你的命才能长久,否则……早晚身首异处。”
黄文功感觉自己哪里做错了,却又不明白是哪里的错,小心说道:“驸马爷,老奴究竟哪里做的不对啊?”
蔡鞗一阵沉默,说道:“按理说你没有做错,依照规矩办事,事事请教上官以定对错,按理说没有错,即使出了些纰漏,也绝对不应怪罪于你,只是……官家或许不会这么想。”
“三个法子,第一个息事宁人,第二个敲打敲打应天皇族,第三个清理一些不拿天下当回事的朝臣。”
“帛锦的烂事刚过去不久,今次又要动荡江南,如此之事,若无朝廷上一些人点头,想来应天也不敢轻易动手,敲打敲打没底线的朝臣也算不错,顺便还能迫使应天各家拿出无数钱财消灾,朝廷也因此得了些钱财,弥补一下流求岛上的损失,按理说第三个法子是上上策,实则并非如此,此时的应天估计已经得了消息,我敢保证,应天各家正在拼命甩卖吞下的江南田地,全力退出苏杭范围,也就成了第一个息事宁人的法子。”
“可这问题就来了,第二个、第三个法子都能轻而易举获得应天各家花钱消灾的数百万贯钱财,结果被你这么八百里加鞭送往京城的加急信整没了,官家会夸奖你老黄忠贞任事呢?还是故意透露风声给应天一干商贾呢?”
“驸马爷,老奴……老奴可没透露消息啊……”黄文功老脸一阵惨白,哀嚎着就要跪倒在地。
蔡鞗瞥了他一眼,说道:“你是没透露,关键是数百万贯银钱没了啊!”
“唉……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倒霉了,小爷也要跟着一起倒霉,谁让一二三出自小爷之口呢?”
“唉……这日子是没法子过了,谁忠心耿耿谁倒霉,谁开口做事谁倒霉!”
蔡鞗扶膝站起,拍了拍老混蛋的肩膀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