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滞涩的。
轻盈的、微弱的。
两个人都听得很清楚。
江何当然不懂什么涂指甲,油漆和指甲油在他看来大概没什么区别。他以为自己会说“我不会”——他真的不会,他怎么会给女孩子涂指甲油?
可他抬头,看着孟杳,什么也没想,说的是:“你先穿鞋,地上凉。”
“还有头发,不吹干会感冒。”他总觉得孟杳的脸越看越红,像发着烧的人。
孟杳没说话,他以为她生气,正要解释:“待会儿……”
孟杳忽然靠近,不需言语便打断了他。她轻轻抬起一只脚,踩在他的脚背上。
他穿着棉拖鞋,宽大的脚背上很软和。孟杳踩住了一只,却不扶着他,直接就要踩第二只。鼻尖猛地相贴,失去重心前,江何紧紧扣住了她的腰。
“…开了地暖,凉个屁啊。”孟杳非要“当面”嘲笑他。
江何:“……”怪不得他觉得这么热呢。
“我指甲真花了,你看。”说着让他看,但还是紧贴着,踩在他脚背上,不肯动。
他如果低头看,会看到什么呢?
会看到她绯红的脸颊、湿漉漉的头发、和凌乱的前襟。
…饶了我吧,孟杳。
他丢盔卸甲,不战自降。
“怎么涂?我不会。”他自嘲地笑,“涂出来说不定还不如你现在花着的好看。”
孟杳笑,“很简单,涂均匀就好!”
她从他的脚背上离开,端着餐盘跑上楼,“等会儿,我拿指甲油来。”
胡开尔和向斯微果然在楼上疯——已经开始撩开浴袍尝试纹身贴了。
向斯微举着两个图片问她:“哪个贴锁骨下面好看?”
孟杳上前细看两眼,选了日出图案,把餐盘放在床头柜,顺手拿了指甲油。“面快坨了,记得吃。”
“欸,你又下去啊?”胡开尔问。
孟杳晃晃手里的东西,“你俩手残,我找别人给我涂。”
没等她们俩揶揄,她跑下了楼。
江何坐在餐桌前等她。
孟杳也坐过去,两瓶指甲油、一盒卸甲片,推到他面前,“先用这个卸甲片,把花了的指甲卸掉。然后,涂一遍底油,一遍指甲油,再一遍亮油。底油和亮油都是这瓶透明的。简单吧?”
江何被她幼教似的语气逗笑——难的哪里是这些呢。
他一边点头,一边自觉地弯下腰,握住她的小腿肚,将她的左脚抬起来,搁在自己的膝盖上。
花了的指甲只有两个,他取了棉片来擦拭。这个卸甲片似乎很神奇,抹一下颜色就没了,消失得一干二净。他看呆一秒,抬头问她:“痛吗?”
孟杳被他问得也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你是不是傻子啊江何!”
“……”
好了,他知道这是个很蠢的问题了。但她笑得也太开怀,让他很觉挫败,多年的斗嘴因子作祟,习惯性地想扳回一城。他抬头冷笑看她一眼,忽然挠了一下她的脚心,“很好笑是吧?”
孟杳觉得痒,条件反射地蹬了一下腿,腿跟在他的西装裤上一滑,碰到了腿心。
霎时,两人都僵住了。
江何条件反射地握住了她的脚踝,大手紧紧圈住,圈得她有点痛,但也不敢动。
沉默半晌,孟杳终究不放心,刚刚那是条件反射的力度,她控制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踹到了、要不要紧。
终于忍不住,开口问:“…痛吗?”
江何咬牙切齿,“…你别说话。”
作者的话
林不答
作者
02-18
你们看标题的时候是不是想歪了,如实招来!
第52章 .“情人节快乐。”
.江何最终还是给她涂完了指甲油,而且涂得挺好,特别均匀。孟杳据此判断,她应该没有踹到他,终于放下心来。胡开尔和向斯微贴完了纹身,又开始捣乱,站在二楼楼梯边冲他们喊话:“干嘛呢二位?涂个指甲笑这么开心?”鬼叫夹着大笑,一句话能有八个调。江何被她们叫得只想逃命,匆忙走到门口,忽然又回过身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咕哝一句“有点烫”,又唠叨她,“赶紧吹头发。”“…知道了tony。”孟杳说。江何又被她气得一梗,顿两秒,语气不爽地反问她,“地暖管不着头发了吧?”孟杳:“……”没见过这么记仇的人。他离开时天已经擦黑,孟杳也是想着肯定要和胡开尔向斯微再聊一晚上,才没有同他多说什么——刚刚那氛围,再聊下去,恐怕不好收场了。哪知上楼,姐妹互相欣赏了一下对方的美甲和纹身,孟杳呼呼吃完了面,胡开尔拍拍屁股就要走人。“…不玩啦?”孟杳很意外,她可是特地为她们俩留出时间的。胡开尔却更意外地看着她,“宝贝儿,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什么日子?”向斯微幽幽道:“可以合法重色轻友的日子。”“情人节啊!”胡开尔拎起包,摆摆手,“情人节白天和姐妹一起,晚上和男人一起,雨露均沾~沈趋庭跑步回来了,我走啦!”孟杳懵懵的,拿出手机看了眼日历——2月14,还真是,情人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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