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雁生擦完车,只觉得自己吃的那半根雪糕像是沾了毒,搅得他胃都疼起来。
“啊~真晦气!”自说自话地解下围裙,郑雁生坐到椅子上,陆飞走过来递给他手机。
“喏~钱发你账户上去了,我没说错吧,跟着飞哥有钱赚,是吧!”
郑雁生看了眼,收回目光,“一会儿吃完饭我就先回去了,我妈估计要打电话查我。”
陆飞点点头,“行,本来还想带你去我小楠哥的酒吧里转转,那里夜班工资更高。”
郑雁生沉默了一会儿,“多高?”
陆飞比了个五,郑雁生犹豫了一会儿,“那去吧,我提前给我妈打电话报备。”
凌晨五点,郑雁生和陆飞走在路边,“诶,这个点你想吃夜宵还是早餐啊?”陆飞把手揣在兜里,笑着问郑雁生。
郑雁生打了个哈欠,“吃屁啊,回我那里去睡觉吧,困死了。”
到了住处,郑雁生和陆飞齐齐倒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
下午六点,两个人才醒过来。
“我去~夜场威力大,睡成狗。”陆飞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郑雁生躺着,睁着眼,一副不想起床的样子。
“救命~累得起不来啊……”郑雁生伸了个懒腰,陆飞霸占了浴室洗澡,他只好到厨房煮了锅汤面。
两人走到校门的时候,正遇上送卫琉来学校的车,陆飞还上前打招呼,郑雁生只好挂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站在一边。
下车的时候,卫琉冲车后座的男人说了句,“爸爸,再见。”
郑雁生硬生生被这一句话将目光放到那个后座的男人上。
啊这……看起来真的好年轻啊就当爹了?
不过想想自己老妈,好像也差不多。
目光回到卫琉身上,郑雁生跟在陆飞身后,特意和卫琉隔了些距离。
进校门的时候,他鬼使神差地扭头看了一眼,后座的窗户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他正对上那个男人的目光。
郑雁生急忙扭过头,救命!你和人家爸爸对视个毛线啊!
卫鸣发出一声清浅的笑来,显然少年的窘迫让他觉得很有趣。
“老何,那个男生就是韩珈的儿子?”
老何点点头,“是……昨天碍于小琉在场,没能和您说,不过特意多买了根雪糕,我以为你递雪糕给人小朋友的时候就知道了。”
卫鸣关上窗户,“没,只是觉得有些亲切感,小孩儿挺乖的。”
老何启动车子,“那小朋友知道自己妈妈和同班同学的关系,还能表现这么平和,也不找小琉的麻烦,确实不是一般地懂事。”
卫鸣听着老何的话,懂事吗?怕不是懂事,是失望了吧,就是个争宠失败的小孩儿,咬着牙故作坚强。
一身运动衣洗到发白,袖口的墨水痕迹一块接一块都没洗干净,他妈妈不是一周去看他一次吗?连衣服都不给他洗洗吗?还跟着朋友洗车赚钱,看两个人一脸疲惫,怕是昨晚熬了一夜,去打游戏?没见过哪个小孩洗一天车还熬夜去网吧打游戏的,只怕也是找个夜班兼职了。据他所知,技术部的底薪不低,韩珈能给小孩儿在市三中报补习班,确实是有积蓄的,就这样小孩儿还自己出去打工赚钱……他说想自己赚钱买个东西,会是什么呢?卫鸣思绪越陷越深,车子停在公司楼下了都没发觉。
老何下了车在外面敲了敲车窗子,“到了,您快下来吧,想什么呢?魔怔了都,叫好几声啊,半点没反应。”
卫鸣赶紧下车,“想了点事儿,你也回去吧,老头子说他还去钓鱼。”
“行,那我得赶紧回去了,晚上来接你。”
要说卫鸣怎么还不自己买车,天天蹭老爸的司机,纯粹是老爷子勤俭持家思想作祟,卫鸣搬出去住让他叨叨叨了半年,往回跑得勤快了些他才消停下来。
过了两三天,老何说起来,“我下午路过市三中附近的洗车场,那两小孩儿还在那里洗车,天天去,也不容易啊。”
卫鸣从电脑上移开目光,“哪天也打发打发小琉去给老爷子洗个车,没准他想要限量版球鞋的愿望就可以实现了。”
老何笑了笑,“按老爷子的性子,怕是小琉才拿起抹布说要擦个桌子,他就忙不迭答应要买了。”
卫鸣发完邮件,“有时间你打听打听那叫雁生的,我考虑考虑要不然给技术部涨涨工资,别连个孩子都养不活了,传出去影响我公司的名誉。”
老何听出了些弦外之音,连忙答应。
第二天,老何就把打听到的告诉他了。
“我才打听到原来陆飞哥哥也在您公司里上班,说是干广告策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