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失所望的宇文泰意识到此时不该是再与其硬碰硬,既然他如此想要,那便暂时还给他吧,只要他能将这魏室发扬光大,自己也不太算遗憾。
几番决议之下,宇文泰便上书请求班师回朝。
桂宫的消息闭塞,直到宇文护再次来访时,宇文云英才是知晓明面上的平静下的波涛汹涌。
宇文护几乎是鄙夷的看着坐在上座的人:“姐姐好兴致,还顾着谈情说爱,全然不顾宇文家的死活。”
“你什么意思!”
“姐姐这是在跟弟弟装傻?”
宇文云英捏紧了手中还未绣好的帕子,这已是第三十多张了,再是不能再毁了。
“本宫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宇文护负着手,一步一脚的慢慢走上前:“丞相在边境孤军奋战,屡遭迫害,几次险些丧命,但我看姐姐倒是也不担心。”
“父亲怎么了!”全然不知情的宇文云英急切的站起身,这些日子元钦将所有的消息封锁,整个桂宫皆是不知道一丝风声。
“姐姐真不知道?”宇文护古怪的看着已经急得捏紧了自己手臂的人。
“你快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宇文护见宇文云英的眼中确是不像有假,微红的眼眶里全是担忧和着急,只好是将宇文泰在边境遭遇的大大小小的事,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
“可查出了是何人所为?”
“是柔然。”
宇文云英放开了捏着的手臂,有些不相信:“柔然与魏室交好已久,怎会如此?”
“他们生性善变残忍,临阵倒戈也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们对我们了如指掌。”
“有内奸?”
宇文护嘲讽的笑了一笑:“内奸算不上,这很明显是朝着丞相去的。”
“是谁?”
“姐姐你应该知道是谁。”
跌坐在案上,宇文云英扶着有些胀痛的太阳穴,眼神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地上:“可能确定?”
宇文护丢下了一封书信:“这是截获的柔然密报,你看看就知道了。”
待宇文护走了许久,宇文云英才鼓足勇气颤抖着手去捡去那封信,信上写着魏室的兵阵排法,且文后有一排小字:“帝令:捉宇文泰,杀无赦。”
信下方的印再明显不过,正是自己的枕边人。手中的锦帕被撕裂成两半,飘落在地上。
“元钦,你才向我保证过,会护宇文家无虞,全都是在骗我!”
揉碎了那封信,将其放在烛火上烧成灰烬,宇文云英强忍着去提剑的冲动,咬紧牙关坐会了原处。
心中的所有从容此刻皆是被打破,自己已经一退再退,只为了两相顾全,可为何还是如此。
他的虚情假意到底还有多少,每日与自己温情想对时,又是如何掩饰住了这份杀戮。
他说,自己是最好的皇后,会给自己想要的安宁生活。他也说,只要不危及江山稳固,愿意许宇文家一世荣华。
但这一切全是谎言,全是为了掩盖他狼子野心的甜言蜜语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