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人姓胡,这次江匪来袭,全靠公子帮忙,咱们才能得以保全性命。鄙人也是敬佩公子高风亮节,以茶代酒,敬公子一杯。”胡老爷说完,就端起茶碗,一饮而尽。
顾诚玉忙言道:“胡老爷,真是客气了!我既然在船上,那出手也是必然,高风亮节可真是担当不起。倾巢之下,安有完卵?我也是为了自己罢了!如此赞誉,可真是受之有愧!”
“哎~船上若无公子,怕是大家都成了江匪的刀下亡魂,公子莫要谦虚!”胡老爷整了整衣袍,身子往前倾了一点,随后,又换了转手指上的扳指。
顾诚玉双眼一暗,这个撩袍子的动作像极了文人,喜欢转扳指,一般是在思考时的习惯动作,顾诚玉对刚才心中的猜测,又肯定了几分。
“哪里?哪里?真是不敢当。胡老爷是靖原府人士吗?”顾诚玉见对方到这会儿也不提正事,他也不着急。反正有求于人的又不是他,人家都不急,他急什么?
其实顾诚玉打量胡老爷的时候,对方也在打量他。
这个少年人,此刻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会安嘴里描述地那个杀伐果断,又足智多谋的剑客。他看着倒像个富贵人家的公子,看得出来教养是极好的,与礼仪上,也无半点不当之处。
“也不是,这次去靖原府是去谈生意的,鄙人是京城人士。公子多喝些,这是鄙人在别处淘来的毛尖茶,你品品!”胡老爷又倒了一碗茶,起了个手势,请顾诚玉饮茶。
顾诚玉刚才就尝过了,这是毛尖的春茶,有清香,苦而不涩,是春茶无疑。然后他现在关注的却不是茶,而是胡老爷的手指。他的手指在无名指第一个关节处,有很厚的老茧,这应该是读书人的象征。
只有读书人数十年如一日地练字,才会在这个部位起这么厚的茧子。茗墨之前跟他说的胡老爷是个商贾,商户会有那么多时间去练字?当然,是不排除儒商会有这个爱好,可是那么厚的茧子,作为商贾,应该不可能有。
商人走南闯北,就算每日有时间练字,也不会练多久。
“这却是好茶,看来胡老爷也是爱茶之人!”看破不说破,人家的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哦?原来公子也是同道之人?”胡老爷大笑两声,这会儿才看出豪迈的性子来。
顾诚玉将茶碗端至嘴边,暗暗撇了撇嘴,再装也不像,明明平日里就是个严肃之人。
两人兜兜转转,谁也不开口说正题。胡茂深也郁闷不已,这个少年的性子可真沉稳,竟然有耐性陪他兜圈子。聊了这么会儿,他已经能看出这小公子没有少年人的跳脱性子,还挺精明,要想请他帮忙,他们这样的事也不知能不能瞒得住他。
再说,人家也不一定会同意。看他那随从随身带着的短剑,那剑柄和剑硝上竟然都缀着宝石,可真是奢华啊!他们根本没什么能打动人家的,这少年也不像是会安说的,是武林世家的公子哥儿。
“那咱们的喜好相同,还真是缘分不浅呐!”
顾诚玉就一本正经地听着胡老爷的胡掰,其实他现在都后悔了,早知道还不如早点回去睡觉。这人想托付的事必不是什么小事,他可不像卷入什么纷争中。
可是聊了这么久,人家也差不多要进正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