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顾明妧抬起头,眸光扫过他静谧的脸庞,继而又是底下了头,小声道:“父亲不在书房。”
她和陈伯青到底有没有缘分,顾明妧实在不敢妄想,就算她心里还有着对他的一丝丝歉意,但有个性情乖张的太子横亘在中间,他们两的将来实在有些迷茫
“我知道……”
陈伯青还想说什么,却听见外头有人匆匆忙往院里来,口中只叫嚷道:“不好了,赊粥的棚子倒了,老爷被压在底下了。”
顾明妧和陈伯青都惊了一跳,急忙往外头跑出去。
……
但好在却是虚惊一场。
粥棚当时搭建的简易,积雪压顶,最近这两天又没有下雪,因此原先负责修葺的工匠就忘了每日前来加固,谁知道今日就倒了下来。
顾翰清被人扶着进府,身上没有什么大伤,只是脸上擦伤了一点点,看见家里人都迎了出来,摆摆手道:“没什么大碍,不碍事,倒是王爷帮我挡住了那一根大梁……”
顾翰清说着,往肃王李昇那边看了一眼,那人跟在他的边上,脸上面无表情的样子。
这还是顾明妧自病愈之后第一次见他,那人似乎也是觉察到了她的目光,视线往她这边移了移。到底那时候被他抱进抱出的,见到了还是有些尴尬的,顾明妧低下头去,却见站在她身边的顾明烟道:“那王爷受伤了没有?那粥棚的大梁可有五寸粗……”
李昇虽然吃痛,但刚才那一下也确实有些重,但还是道:“不打紧……”他和这顾家二小姐没什么交情,被人这样问道,到底有些尴尬,但若是三小姐问的话……李昇抬起头,视线又忍不住往顾明妧那边扫了眼。
顾明烟见李昇的目光又移了过来,却是脸颊微红,心想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上次她出丑的样子,忍不住低下头,带着几分忸怩。
顾明妧还是没抬头再看李昇一眼,只是吩咐一旁的丫鬟道:“你回房里取一些跌打药酒,给王爷送过去。”
当着人的面嘘寒问暖,她是做不出来的,但李昇是为了顾翰清受伤的,她让人送些药酒过去,却是无可厚非的。况且这里也只有她一人脚踝受了伤,房里有跌打药酒。
李昇心下一喜,嘴上却谦逊道:“不……不用了……多谢三小姐。”
顾明妧却似没有听见他的话,只对那丫鬟道:“你去吧。”
……
顾家的下人终于都走了。
李昇侧坐在靠背椅上,一直保持淡然的表情终于扭曲了起来。
“嘶……轻点。”
长喜解开他身上的上衣,将药酒倒在掌心,替他揉开后背一道红肿的伤痕,嘴里兀自道:“奴才就不信,以王爷的身手还能躲不过这压下来的横梁?王爷怎么那么傻,给顾阁老当肉垫呢?”
“少罗嗦……啊……”李昇被他揉的忍不住了,按着他的胳膊道:“你给我轻点!”
“奴才又不是女的,不然奴才出去,让顾家派个丫鬟过来?”
李昇丢开他的手,趴在床榻上,心里却实实在在的叹了一口气,再过两日顾家的女眷就要启程了,过不了多久,他也要回凉州去了。离九月初九舒太妃的生辰还有大半年,可他就算回了京城,也是见不到她的。
李昇心里正叹息,忽地见严华从外头敲门进来,同他禀报道:“王爷,肃王府那边范先生来信了,说是鞑靼六月份要派使臣进京,皇上想请王爷一同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