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怀抱是如此的温暖如此的宽厚,让她结结实实地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仿佛自己是一只被大海惊涛骇浪攻击得近似残破的小舟,终于进入了安全的避风港,再也不用害怕……
可她又清晰地知道,她再渴望再欢喜,都只能是一时的停留……
翟沛庭抱着她坐电梯到地下车库,打开车门将她放进去坐好,本能地伸手想帮她系好安全带。
手都已经摸到了安全带,可是却在最后一刻将手缩了回来。
如果没必要,他不希望自己对她表现得过于细心和维护。
他挺直了背脊,淡淡地说:“系好安全带。”
他说完之后便转身从另一边上了车,给自己扣好安全带的同时,悄悄地用眼角瞥了她一眼,见她已经系好安全带,心便暗暗一松。
车子在冰冷的冬夜里风驰电掣,最后停在了郊区的一个疗养院。
这个疗养院是全国闻名的军区疗养院,风景如画,里面的医护人员都是经过层层选拔的,里面的各种仪器设备都处于全国领先地位,但凡能进来这里治疗的病人,皆是国家重要级人物。
所以,守卫森严得宛若一座军营。
时朕宇和时小柔能住进这里,一定是由于翟家的缘故吧?
翟沛庭向门口的士兵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在这个时候,几名士兵上前仔细地检查了车辆,排除了一切潜在的危险之后,这才放了行。
曲亦函暗暗地呼了口气。
一刻钟后,翟沛庭领着曲亦函站在了一间病房的门口。
由于是深夜,早过了探视时间,再加上医生说时朕宇现在情绪还不在稳定,不适宜见客,所以只答应让他们在病房外看看时朕宇。
曲亦函原本以为只能模模糊糊看时朕宇一眼,没想到时朕宇的病房亮若白昼。
明亮的白炽灯光打在他的身上,清晰地照亮了他那张瘦得两颊深深凹陷的脸,还有那一双瘦骨嶙峋青筯暴凸伤痕累累的手臂,让曲亦函看得热泪盈眶。
“为什么不关灯?这样睡得好吗?”曲亦函哽咽地问。
“他讨厌黑暗。这个得慢慢来,毕竟他才住进这里不过两天的时间。等我们找到他讨厌黑暗的原因,为他进行心理疏导后,这种情况应该会有所改善的。”医生解释。
“他一定遭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曲亦函听了这解释,一颗心如被猫抓了一般鲜血淋漓。
他曾经是多么意气风发多么骄傲矜贵的人啊,如果不是她,现在的他一定不会出现在这里,他应该像以往一样在事业上一帆风顺春风得意,还有沐浴在女人爱慕的眼光中……
他被她毁成了这副模样,却无能为力……
正心碎着,突然间看到原本平静的时朕宇身体突然动了一下,紧接着看到他的眼皮不断地颤动着,一张脸也开始呈现出焦虑、愤怒、惊恐等各种负面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