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女儿是贴身小棉袄,南姗膝下无女,萧明昭便很好地充当了棉袄角色,上能抗住老爹释放的压力又会给亲娘当开心果,下既能照顾幼弟又会哄他们玩耍,端的是好儿子加好哥哥的综合体。
母亲孝顺外祖父,自是希望他们兄弟和外祖父亲近些,但是,最小的弟弟还不太懂事,和外祖父生疏之意着实明显,萧明昭笑如温暖的朝阳,对母亲道:“母后,您常说外祖父字写的好,能不能让外祖父写几幅字,叫儿臣开开眼呀,还有,恺恺的字总也写不好,有外祖父这么好的‘师傅’在,也可以给他点拨点拨。”
说着,朝萧明恺的方向瞄了两眼,颇有兄长威仪道:“恺恺,父皇前天可发过话了,你再不把你的狗刨字练好些,就要把你的马术课停了,全部改成练字课,你没忘吧。”
萧明恺自呱呱落地起,就是天然的野小子一枚,自小精力旺盛的爱摸爬滚打,大了些后,最是迷恋坐在马背上的感觉,这一点上,萧明恺和萧明昭最是臭味相投。
停了马术课,不啻于叫他天天饿肚子,差四个月就满七岁的萧明恺,身形一闪,颠颠地凑到南瑾跟前,拉住他的袖子扯啊扯,情绪十分外露和奔放:“外祖父,您快指点指点我吧,我愁的都两天没睡好觉了。”他不想被关小黑屋,天天练写字啊,他想坐在马背上,一颠一颠地跑啊。
南姗掩唇一笑,指着萧明恺道:“恺恺,母后的字,就是你外祖父手把手教的,外祖父给你指点时,你可认真仔细地听着,若还是三心二意不好好练,再到你父皇那儿过不了关,母后可不给你说好话求情了。”
萧明恺点头如捣蒜,连连应道:“母后的话,我记下了。”
南瑾教萧明恺如何练字时,萧明昭和萧明轩也捧着脑袋凑在一边,虽然很黏人但也爱凑热闹的萧明崇,也拱着脑袋往里头挤,萧明崇人小个矮,海拔堪堪超过桌高,已是半大少年的萧明昭,直接将他拎到了桌面,在萧明昭的乾坤挪移嘴之下,到了最后,萧明崇反倒坐在南瑾怀里,被手把手地教着写字。
待南姗这边处得差不多了,萧清淮施施然从书房归来,一迈进殿内,只见幼子捧着几张纸颠颠地跑来,弯笑着大眼睛,兴致勃勃地表示:“父皇,我会写字了!”
萧清淮将那几页纸拈到指尖,目光浅浅划过那些鬼画符,嘴角抽了抽之后,才非常含蓄道:“写的……嗯,不错。”
闻言,萧明昭一本正经地绷着脸心里却在偷笑,萧明轩安静纯然地眨了眨眼睛,萧明恺一个没控制住,扑哧笑晕在南姗身上,南姗给了萧明恺一个爆栗,然后宣布开饭,摆了两桌,分别在两间大殿,一桌是萧明昭领着三个幼弟吃,另一桌是四个大人。
不留宫女服侍,南姗自个儿给四只金色的小酒杯,一一倒了八分满的桂花酒,边倒边笑:“这坛桂花酒,还是好几年前皇上酿的,一共酿了三坛,这是最后一坛子,原本打算到中秋再启封的,今儿个高兴,便提前喝了吧……皇上和爹爹都不好酒,咱们只喝几小盅应个景,不多喝。”萧清淮已说过,今日不论君臣之礼。
饮下开席酒之后,南姗拿一双干净的筷箸,给萧清淮夹一根黄花菜,明眸流转:“这是皇上爱吃的。”又夹一截芦笋给南瑾,笑意盈盈:“这是爹爹爱吃的。”再夹一块嫩嫩的豆腐给温氏,语气轻快:“这是娘爱吃的。”最后,收回筷箸的南姗,略莫名其妙道:“都看着我做什么,吃呀。”
“傻丫头。”半晌,萧清淮轻轻失笑,夹起一只颜色鲜亮的香辣大虾,搁到南姗手边的碟子里,晒然道:“今天你是寿星,你最大,还轮得着你斟完酒再布菜?你最爱吃虾,尝尝这个味道如何?”
当着亲爹亲妈的面,萧清淮语中尽是亲昵宠爱之意,南姗略烧了烧脸颊,应道:“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