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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夫君琴瑟和鸣 第42节(1 / 2)

他还记得那少女初来之时,自己是如何感受,她声音听上去最多二十,身手虽好,但双眼止不住地四处顾盼,显然没见识过白鹭楼这等繁华之地。

玉牌递来,的确是楼中凭信,但却是早二十多年的款式,那一批伪造仿制的极多。

苍耳子话语中诸多试探,几番便确定了她是初来西京,并且一问起这玉牌来处,她便遮掩不答。

如此,他就轻易地判断,这玉牌来路不正,极有可能是这身怀绝技的莽撞少女偷来的。后来她一夜盗取王府珍宝玉壶,更是印证他所想。

常年同江湖各色打交道,这种蟊贼实在见过不少……手段了得是真,但惯只会暗中行事,硬气不起来。

未曾想,事态从他说查不出线索开始,便有了微妙曲折。青涩客气的女孩,在听完他搪塞后,当即便抽刀划出一道刀风。

它未落在他身上,桌上杯盏倒是悄然分作两半,切面整齐,宛若天然。

她沉沉地说了一句:“京城人好生没意思,来了这么些时日,已经叫我不耐烦了。”

那时候,苍耳子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

后来,便是无尽的恐吓威胁,少女已经够难缠,另外那个话少的青年更叫他胆寒。他便想出个狠招,干脆将消息卖做二人,只盼着他们调转火力,拼到对方头上,好叫他脱身而出。

这最毒辣的一招,也算落了空,二位阎罗竟施施然结成一派,来讨他性命了!

咬紧了牙关,却见她忽地收刀,少女下一刻倾身而上,附在他耳边用气声说了句话。

“你以为那作凭证的玉牌是我偷的,才这般轻慢?”她语气带笑:“其实你猜得不错,它的确原本不是我的。”

她一字一顿:“是我杀了它的主人,然后抢来的。”

话毕,苍耳子颈侧的威胁陡然一松,刀与剑顷刻归鞘,两道墨色身影一闪即逝,屋中再没有那危险至极的不速之客。

只有淡香仍旧在浮沉,甘佛手,茉莉与茶芽。

苍耳子的心跳与呼吸又过了很久才平缓,他瘫在椅上,感受到后背衣衫已被冷汗浸透。

玉牌原本的主人——

他事后的确依照那上面的编号查过,它原本属于的人,的确好一阵没听到什么消息了。

难道真的被这位所杀?不会吧,那般角色,怎么可能!

思绪混乱,头脑昏沉,苍耳子在内心第一万遍后悔自己的自作聪明,他习惯性伸手,想取茶来喝——

手指刚触到杯盏,却浑身打了个冷战。

他缓缓侧过脸,只见那盏茶已成空杯,内里再无浅碧茶汤,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叠好的纸条。

是了,他们离开之前,并未交待交易内容是什么。

只是他明明记得,刀横在自己脖子上的时候,这里面还是茶啊?难道是她附耳过来那一下?

苍耳子凝视着那张小小的纸,迟迟没有伸手拆开。

他想起世上的确有一套掌法,缥缈无影,虚幻无踪。取人袖中香囊或是眶内眼珠,都如捡拾一粒石子般轻巧自然。

或许她最后那句话是真的。

不然,怎么会有如此虚无缥缈的身手?

此时此刻,白鹭楼顶。

两道身影迎风而立,一个高一些,一个矮一些,一个别着剑,一个背着刀。

毫不形似的二人,却用相同的姿势立于屋脊,明月在他们背后升起,大而亮。

“夫人最后那一手,”有人低声,“倒是相当漂亮。”

“还行吧,”另一人语气淡淡,“真想拍在他脸上,而不是单单拿来放纸条。”

“那手法,倒是有些熟悉。”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想是快到了一定程度,所有路数都如出一辙罢。”

“给了他多长时间期限?”

“七天。”

“是不是短了点。”

“我只恨还不够短。”

江琮笑了声,忽然道“夫人对那人最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泠琅答地飞快:“乱编的,好叫他老实点,别净整些腌臜动作。”

“是吗。”江琮温声。

“是呀。”泠琅微笑。

初夏的夜已经渐渐显现出潮热来,二人站在风中,一时间没有谁再开口。

离开之前,泠琅回头望了望月色,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不知下次来讨债时,这天上又会是什么光景。

今日四月十五,距离和苍耳子定好的日期,还有七天。

四月十六,下了小雨。无处可去,只有和夫君说话,其间多有摩擦,险些大打出手。

四月十七,雨还未歇。依旧同夫君说话,依旧多有摩擦,终于大打出手,将对方制服于榻上,好生摆弄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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