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里,日日夜夜的故事,阿木把自己记忆中的东西,几乎都说了一遍,只不过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乱七八糟,有时阿木自己都不知道讲了那些。
有的故事,甚至说了七八遍,王寒和阿木交织着出现,都乱了。阿木自己随便说,小乌鸟也不烦,或者他根本不懂阿木说什么。
不能修行,要一个人渡过七年的不眠的夜晚,那绝对是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讲了整整七年,小乌鸟也整整听了七年。
阿木感觉如果小乌鸟是只鹦鹉的话,都应该能和自己聊天了。就是不是妖族,也该被阿木这样一位曾经的魂级大魔修,点化的有点妖气了。
可是,这只乌鸟还是小乌鸟,毫无变化。有时候,阿木只是觉得它肥了些,或者瘦了些。
最大的变化就是酒量,以前是一口倒,现在能对付两碗了。
看着,那小乌鸟把石头上的一碗酒都喝了,阿木笑了笑。
一抬手臂,那小乌鸟晃动翅膀,落在阿木的肩头。七年的相处,阿木和这小乌鸟倒是极为默契。
小乌鸟乖巧地落在阿木肩膀窝上,曲卷着身子,然后用小脑袋,用力地蹭蹭阿木的面颊。
“鸦儿,你说我还能不能出了这孟魂村,出了这十万大山!成为天下第一的大修士,纵横三界了?”阿木笑着,非常夸张地问了一个他不知问了这小乌鸟多少遍的大问题。
小乌鸟忙点头,如小鸡吃米,动作极为熟练,看来平日里训练的足够。
“哈哈!”阿木最开心的时候之一,便是看小乌鸟黑亮着眼睛,然后使劲地点头。
月亮渐渐西落!杂七杂八的,阿木如自然自语般说了好多话。小乌鸟极为安静,时而蜷曲着卧着,时而蹭蹭阿木的面颊。
同时,阿木单手拿着一根树枝不住地勾画,那些都是符印和禁图。
此时,阿木没有半分的法力,哪怕只有一点点的修力,阿木都能让这些禁图发挥一些作用。
可是,现在阿木只能空画其形,甚至连推演都很困难,阿木只能想象。在禁图的造诣上,阿木倒是感觉有进步,但这只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画这些的时候,阿木没有回避那小乌鸟,看就看吧!这小乌鸟,阿木完全把它当作自己的。
可那小乌鸟倒是时而看看,时而就是卧在他肩头,貌似睡着了,对阿木勾画没有丝毫的兴趣。
这一人一鸟,就是这样渡过了七年中的每一个夜晚。
月落日升。
苦海之上,一团红光,跳跃出海面。孟家村的村民,开始陆续醒来。而在太阳将出未出的一瞬间,那小乌鸟展翅飞向大山,转眼不见。
这一切,阿木都习惯了。
“阿木哥,早!”蹦蹦跳跳而来的小男孩,正是昨天喊阿木的水娃子。他来找他爹,因为昨晚孟二哥,直接睡在了旷地上。
此时,孟二哥也醒了,揉揉眼睛,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看来是一夜好梦!
“睡得不错!走,阿木!到家里吃早饭!”孟二哥拉着阿木。孟家村里的人,没有人知道阿木从来不睡觉。
“好!”阿木也不客气。
这些年,阿木自己起火的时候就不多,都是吃百家饭。村里人,每个人都喜欢找阿木吃饭。
平日里,阿木打的猎物,也都是挨家分送,谁也不落下。阿木打得那些猎物,村里人都吃不过来。
哥俩直奔家里去,孟二媳妇张罗着早饭,不算丰盛,但贵在可口,吃着舒坦。因为,哪里有家的味道。
孟二的妹子,见阿木来了,想起昨晚的大家的调笑,脸色通红。但是她却没有溜出去,而是抢着给阿木盛饭,拿筷子。
孟二的媳妇笑着,小姑子的心思,她自然晓得,便都让她做。阿木倒是自然大方,没有任何不适。
几个人,谈笑着,用过早饭。出海刚回来,收获颇丰,大家可以闲一阵子。
可就在这时,突然,门外跑进一个少年。
“孟二哥,阿木哥,不好了!柱子今早死了!”那少年叫道。
“什么?柱子也死了!”阿木眉头一挑。
如果,阿木没有记错,这是七年里,这个村子里死的第四十七个人。每年七个,这是今年的第五个。这样的死亡速度,对于只有二百多人的孟家村来说,几乎不堪承受。
柱子?柳镇当年似乎也有一个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