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洞之内,假山重重,绿水萦绕,芳草萋萋,别外洞天。
而此刻,一女子惨烈的喊叫声,如同地/狱之中传来的魔咒,徘徊在石洞之中,久久还未消散,听起来绝对令人毛骨悚然。
郭帝右手狠狠捏在墨皇后的下巴之上,像是要将她的下巴捏碎一般,最然墨皇后双耳被顾妍夕削掉,血流不止,她双手无助的捂住了耳朵,面容扭曲成了一团,可郭帝并未心慈手软,甚至觉得这就是墨皇后应得的报应。
顾妍夕见郭帝虽说是个孝子,可对于夫妻之间的情义,他却也是个薄情郎,丝毫没有对墨皇后有半分半毫的怜悯之心。
她淡淡望了一眼白玉棺材中的白色尸骨,对郭帝道:“现将她的嘴封住,太吵了!”
郭帝神色一暗,捏住惨叫声不断的墨皇后下巴,用力一拽,将她拽到了地上,他这才蹲下身子,从地上捡起一块鹅蛋大小的鹅卵石,将鹅卵石硬塞进了墨皇后的口中,将她的牙齿打掉了十几颗,见墨皇后难以喊叫,这才将她像拖死狗一样,从地上拉起。
他面色阴郁,瞪向了顾妍夕道:“她安静了,你到底想怎样做?”
顾妍夕清冷地望了一眼郭帝,看着墨皇后双耳被削,鲜血染红了她华丽的金丝绣凤的长袍,满口鲜血,口中还被塞进了鹅蛋大小的鹅卵石,原先恶毒皇后的威风也消失不见,此刻的她多么的狼狈。
她对这个女人,没有任何怜悯之心,这都是她自找的,怪不得别人。
她看了一眼,匆匆赶进地下石洞中的太医们,这才开口道:“郭帝,等太医为贤王诊治后,本宫在和你做一笔交易。”
郭帝见顾妍夕狂妄的态度,恨不得将她撕碎,但是看到贤王满身是伤,右胸还受过深深的剑伤,他的心也揪成了一团,将痛的快要疯狂的墨皇后,废掉了她的筋脉,让她武功尽失,像是拖拽着死狗一样,拉到了顾淳的身边。
太医们来的匆忙,本来想向郭帝拜礼,但是一看到墨皇后惨状,吓得他们面色苍白,竟然都忘记了朝皇上拜见。
郭帝给他们凌厉的眼色,让他们免礼,快给贤王医治。
太医们这才来到了顾淳的身边,打开了医药箱,先是处理了顾淳身上的伤口,并且止住了他右胸伤口流出的血;与此同时,也有太医为顾淳把脉。
片刻后,太医们将诊断的结果陆续禀明。
“皇上,贤王他右胸上的伤口深度并不深,不足以致命,可以医治康复。”
郭帝心中松了一口气:“好,没事就好!”
“皇上,贤王受了很重的内伤,需要精心医治和调理!”
“贤王额头山的伤口并不深,但是怕有一些后遗症,所以需要观察几日!”
“皇上,贤王五脏似乎有损,需要食补药补,修养数月才能康复!”
郭帝勃然大怒:“都住口,贤王若是身上的伤不能治愈,朕就要了你们的狗命!”
一双结实的臂膀将顾妍夕扣在了宽阔的胸膛之中,他的胸膛很暖,有着好闻的芳草清香,而她在他的怀中,似乎可以放下所有的警惕之心,所有的仇恨,就这样依赖在他的怀中,享受着他给她的温暖和爱。
“妍夕,不必担心,贤王有神明保佑,一定会无事的!”
顾妍夕其实内心还是很惭愧,感觉她亏欠顾淳也太多太多了,这一次若不是他用身子挡住了墨皇后的凌波剑,怕是她早就成为了墨皇后的剑下亡魂。
顾妍夕望着顾淳苍白的面色,这一刻心中又像是卷起了层层波涛骇浪,将墨皇后恨之入骨。
“澈……”
她转身望向他深邃下场的双眸,对他轻声道:“请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是墨皇后做的坏事,我要她血债血偿!”
炎鸿澈朱唇轻启,像是她的守护神,一直捍卫着她:“妍夕,无论你做了怎样的选择,孤王都会一直站在你的身边守护你!”
顾妍夕知道,炎鸿澈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都值得她相信和感动的。
然而这一刻,她需要的是坚强,在墨皇后还未得到应得的下场,她是绝对不会变得柔弱的,就连眼泪也不许流下,要流下的是血,而不是懦弱的泪。
顾妍夕朝着炎鸿澈轻轻点了点头,她看向郭帝,淡淡道:“郭帝,我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郭帝挑起一边的眉毛,警惕地问道:“你说说看,看朕能不能做到?”
“我需要借用下太后娘娘的尸骨,你可能承受?”
郭帝低垂着浓眉,似有所思。
顾妍夕淡淡一笑:“郭帝,你大可以拒绝我的请求,不过这是为了查明太后娘娘真正的死因,必须做的一件事,并非是我亵渎太后娘娘,想来讽刺郭帝你。”
郭帝浓眉下的那一双阴鸷的双眸,在望向白玉棺材中,莫太后已经只剩下凄凄的白骨,手腕的白骨之上,是当年他还是十岁太子时,亲手送给她作为生辰礼物的镯子,不免心里浓浓地伤痛。
他深吸一口气,道:“好!朕答应你!”
顾妍夕望着已经是如此狼狈的墨皇后,她的眼神却狠毒如蛇一样,恶狠狠望着顾妍夕,像是张牙舞爪地要将她撕碎。
她顾妍夕从来就没害怕过什么,就算墨皇后真的张牙舞爪的抓来,她也会面不改色的与她对战。
顾妍夕让郭帝找来一些禁卫军,并且将她提出的一些东西都准备好,约么一刻钟,顾妍夕这才开始动手验尸骨。
她先用米醋将手洗净,然后口中含有一块生姜片,面上罩着用米醋挥发熏染的白色纱巾罩上,这才伸出手检查下躺在白玉棺材中的尸骨。
“根据尸骨可以猜出太后娘娘的身亡时间,大约在三年以前,这与墨皇后说的话倒是相符。”
跟均顾妍夕的断定,莫太后死后就被放进了这口棺材之中,正常的尸体都会有人体腐烂,发出腐肉臭味的刺鼻味道,及时死去了三年,也同样不会消除这种味道,为何这口棺材里,这种腐臭却没有那么明显?
她捏了一把,尸骨之下的黑色碳土,在鼻下闻了闻:“太后娘娘之所以在棺材之中没有因为身体腐烂产生腐臭,这都是因为墨皇后用了竹炭垫在尸体之下,将尸体上的腐烂气味和血肉都吸进,并且定期更换了尸体下的竹炭。可见墨皇后为了掩盖太后娘娘的死因,动了不少的脑筋。”
顾妍夕略带讽刺的笑了笑,这才继续检验尸骨:“尸骨完好,并未出现骨头的裂痕,说明太后娘娘在生前不是被利器所伤而身亡。”
“太后娘娘的尸骨并未有变色,说明尸骨不是被毒杀……”
顾妍夕下了这样的定论,让本来恨她了顾妍夕的墨皇后,竟然眸中含着得逞的笑,眼睛瞪得滚圆,像是对顾妍夕示威:别查了,你就算是神算,是最厉害的仵作,也一定不能查出三年前太后娘娘的死因。
顾妍夕并不把莫太后的这种挑衅看在眼里,她最后神色平静,看向了太后娘娘的头骨。
“是墨皇后亲口所说,当年太后娘娘三年前是因为溺水进了荷花池中,所以才身亡?可我并不觉得,太后娘娘是不小心溺水而亡,应该是被谋杀才是。”
顾妍夕如刀子般黑亮的眸光从墨皇后惊恐的眼眸中划过,她将莫太后的头骨从白玉棺材中取出。
郭帝恼怒道:“鸿王后,你大胆,朕没有允许你将太后娘娘尸体拆开。”
炎鸿澈冷哼一声:“郭帝,若是你想知道太后娘娘当年是怎样死的,就别在这里大吼大叫。”
炎鸿澈给了顾妍夕一个肯定的眼神,示意她不用怕,继续做就是了。
顾妍夕自然是不会害怕,但是看到炎鸿澈给了她肯定的神色,她当然觉得信心更满。
顾妍夕将骷髅头骨用燕醋洗净,然后用白色的锦帕将头骨擦净,确保表面没有其他利器的划痕,证明了莫太后头骨没有受到刺伤而身亡。
接着她接过了一个禁卫军手中提着的装有热水的铜壶,将头骨放进了早有准备好底部垫有过滤网的露底铜盆之中,然后用热水从头骨的正中央浇灌,热水经过头骨之上,沿着头骨或者渗进了头骨之中,并且从经过滤网,从露底的铜盆之中渗漏。
待一壶热水全部从太后娘娘的头骨浇灌下来,再将头骨取下,将过滤网从铜盆之中取出。
过滤网使用了十几层纱布所致,被热水沁湿后,需要在宣纸之上被吸水变得干燥。
很快,纱布之上就呈现了泥沙黄土之类的物质,这些物质与棺材中的竹炭绝对不同,所以可以断定并非是竹炭侵进了头骨之中。
顾妍夕端起宣纸上的白纱布,白纱布上有着黄土泥沙,她幽深黑亮的双眸凝向了墨皇后,冷声道:“墨皇后,你可看好了,这是什么?如果你看不清楚,那么就让我来告诉你,这是泥沙土,是荷花池中的泥沙土。”
顾妍夕笃定道:“太后娘娘当日落进了荷花池中,即便没有人相救,她溺水身亡,根据人体的悬浮重力,她也不会下沉到了淤泥底部,而是会漂浮在荷花池面上,而荷花池中池水出了最底部有淤泥,中上层都是澄清之水,怎么会有大量的泥沙?”
“而太后娘娘的头骨之中,有大量的泥沙,这就可以证明了,太后娘娘在溺水之时,被荷花池中早已藏好的杀手,按进了荷花池的底部,让她活生生的吃进了荷花池中的淤泥、沙土,喝进了荷花池中的底部淤泥水,最后窒息身亡。”
郭帝仍然有一丝不解:“鸿王后,为何泥沙会到头骨之上呢?”
顾妍夕像是早就知道了郭帝会这样发问,回答道:“活人溺水必然是张着嘴呼吸,将水中的泥沙吸入口中,最后流向了头部,这也是为何过滤网上会有泥沙的出现。”
郭帝听到了顾妍夕的断案,就像案发现场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