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处,自把涤心净体功默默运起,将呼吸、心跳压得又慢又轻,唯恐教这几人察觉。
“老祖遗偈内说:‘拜月潭中,赤霄剑存;血刀遇此,免再沉沦。’,这赤霄剑定在潭下藏着,趁着左右无人,不妨下去探个究竟?”
又一恶僧道:“这潭子也不只有几多深浅,倘有甚么水生猛兽,怕要有所折损。”
正说着,忽听一人大笑:“连你血刀门也来蹚这浑水了?赤霄剑非是你这起子贼秃配持之物,速速与朕滚开,不然教你一众立见如来!”
饮霜偷眼一望,只见言语那人着一套墨色衮龙袍,手持两面铁牌,腮下髯长过胸,竟不知是何许人也,心内不由道:“此人能着龙袍,莫非是皇室之人?然他以‘朕’自称,岂非身犯僭越之罪?”
念头未绝,便听血刀门为首恶僧道:“朱平沙,当年你玄冥教势大,佛爷尚还惧你三分,不过自打林锋与上官龙渊端了你的坟场子,怎地还敢前来嚣张耀武?”
饮霜闻得“朱平沙”三字幡然醒悟:“原来这厮便是玄冥教教主冥帝!当年便是这厮劫走了奶奶,否则爹爹缘何要杀上骷髅山?咎由自取罢了。”
朱平沙冷笑:“你早年与林锋面熟情深,缘何当年以剑气伤你?细细思索一番,昔日伤你之处便是此地罢?故地重游不思故事如何得了,朕劝你好好的学学看人,再来闯荡江湖!免得再遇人不淑,届时因此丢了性命,悔之晚矣!”
恶僧大怒:“匹夫!你当年数日之内折了十殿阎君、水火判官,便连孟婆也教裴老婆子暗器毙了,佛爷可不曾有过如此大跌掩面之事!”
饮霜在上看着血刀门与玄冥教人马大起争执,心内恨不得两家立时刀剑相向,杀个两败俱伤才好。
眼见两伙人马各擎兵刃,忽见远处又来一人。饮霜凝目一望,只见那人乌发银髯,左半边面上横布皱纹,右半边却如婴儿滑嫩,一时不由自主便生惊骇之意:“此人莫非已要步入圣阶,否则岂能有如此相貌?”
朱平沙与血刀门恶僧见了竟齐冷哼:“弗伦,你这采花贼当年诈死骗走门徒,现今还敢现世?便就不怕他也来夺取赤霄剑?”
却听弗伦道:“雨良在我门下学艺七载,满口皆是仁义道德,如不将他骗走,我如何安心作事?”
饮霜闻言心内一惊:“原来此人便是雨良师兄的师父?听朱平沙与那恶僧所言,此人绝非善类,需得多加小心才是。”
念头未绝,便听恶僧大笑:“弗伦,你采花需留神,倘染上花柳,将宝杵伤了碰不得莲心,贻笑大方不说,一百年也是晦气!”
弗伦双目一滚正待言语,忽听幽潭下剑鸣清脆,旋即便见赤虹震动,紧接潭水冲天而起落势倾盆,那十数人闪避不急,教从头到顶淋个透襟——赤霄剑现世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