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至皇城,恰逢朝会方散百官回府,忽见聂荣纵马奔来,于午门阻下百官,口中厉声大叫:“百官休走!随本爵往大殿鸣起钟鼓请驾临朝,老夫有本直谏以定国本!”
老相商成铣见是聂荣,吩咐百官上前施礼相迎,皆口称“元帅”。
聂荣提缰勒马也不回礼:“诸位堂堂宰府、烈烈三公,既食朝廷俸禄,便当为朝臣之事,缘何天子失政错斩忠良,更无一个敢犯颜谏止?”
商老相道:“贤弟,你也记得我朝太祖皇帝遗旨,此事我等文臣素不知晓,缘何能有犯颜谏止之举?”
聂荣闻得老友言语,依旧怒气不消:“老友毋得多言,百官休退,随本爵一齐进殿面圣!”言罢催马至金銮殿前,吩咐执殿官鸣起钟鼓奏乐请驾。
他是皇权特许的禁城走马、佩剑入宫,兼有爵位在身,一声吩咐,执殿官哪敢不遵?当下忙将钟鼓鸣起请驾升殿。
南、北二圣闻得殿上钟鼓不绝,只得命驾登殿,落于须弥宝座。待百官朝贺山呼万岁毕,方听付啸云道:“卿等有何奏章?速速禀来。”
话音未落,忽闻丹墀下甲胄音声铿锵,凝目而望,原是聂荣负明黄绒囊上殿见驾:“老臣聂荣见驾,吾皇万岁万万岁!”
北圣见聂荣满身戎装不怒自威,不由惊问:“老爱卿既归园田,缘何不遵宣诏复往都城?现下又违朝例擅入大殿,何自不知进退至此?”
聂帅叩奏道:“臣昔时忝居帅位,不曾报答国恩,实为平生愧疚事首。近闻陛下有亏君道辱没忠良,实是听谗逐正、道德全无之举。臣今不避万刃加身之诛,具疏一本投于天家,恳乞陛下容纳,好教普天之下,皆瞻仰圣德之无疆。”
话音方落,便见一南人官员出班见驾。聂荣不识此人,只觉面善,自道:“敢问这位官居何职?岂不闻奏有先后之理?”
那人道:“下官中大夫赵安是也。”
聂荣道:“先生同右副都御史赵公可有亲缘?”
赵安施礼道:“乃是家兄。聂爵帅昔时位极人臣,现今岂可不按国体当殿谤君?实在大失人臣之礼!如此以下凌上、肆行殿庭,如不重责实在难彰天威。”
聂荣闻言大怒,直气得须发戟张,口中喝道:“你弟兄两个果是一丘之貉,巧言惑主殊为可恨,气煞我也!”
话音未落,自已趋步上前,只一掌便将赵安打下丹墀丈来远近。
北圣幼时便惧聂荣虎威,自然不敢言语,付啸云虽有意偏袒,然因聂荣爵位在身,赵安阻口冒奏已有犯上之险,倘教聂荣动怒,断要锁拿法司勘问不可。
付啸云见聂荣光火,当下忙道:“老爱卿且呈表近前,待寡人弟兄二人览毕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