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道:“周兄绝艺傍身,龙某亦不好多言,此去还需有个随行的为上。”
周辛一笑:“龙管家尽管放心,老周已去寻了阮氏弟兄一同行走,决计不能出了差池。”
阮氏弟兄当年曾在听雪山庄会晤林锋,后来大破张博钊沧溟魔教也有功绩,征战时乃为密字营打探、走送军机将佐,此三人前去,想来断可平安取剑而归。
且说周辛与阮氏弟兄三个皆是江湖中有名的快腿,只半日辰光便抵永泰府。
三人乔装易容入城,见城中搭缚灯蓬、悬挂灯火,原是正月十五上元佳节已至,京城要放花灯与民同乐。
又见御林军大街小巷来回巡逻,当下将时辰、人数暗中铭记在心。当夜改作夜行结束、换好薄底快靴,腰间戴好百宝囊,趁着城中百姓关灯、大内管制松懈,溜入皇城打探。
待越墙入了皇城,但见午门门楼倾颓依旧,城中血迹尚存,尸首皆已不见,想已拖在化人场化了。
三人于皇城诸库搜寻一通,皆是茶、蛋、肉、酒之类入口的物事,当下又往北折直入宫城。
宫城内只有四库,西北库内存着玉盏金碗之类,周辛曾在此库夜盗九龙壶、飞凤盏,自知此处不能藏剑,当下一往西南、一往东南、一往东北分头至余库探寻。
阮世泽往西南库中去,趁两班军士轮值,缘玄窗飞身溜入库中。才一入库,便觉芳香扑鼻直沁心脾,借着月色一瞧,库内皆是掌大小罐齐整而布,罐口皆是黄绫所封,打开一罐原是宫中所制果脯蜜饯。
他绰号唤作钻天猴,生来便是猴儿天性,素喜果类,当下将一罐果脯吃个精光。待欲离库行走,忽觉小腹沉沉,心道:“水饮得多了。”当下腰带一解,将满腹臊溺泻在罐中。
转念一想:“如此珍馐,入了那起子混账之口,实在暴殄天物,索性教它入天不入地!”他自拿定主意,将罐中所盛臊溺滴滴点点淋在罐口,这才又有玄窗而出,得意归去。
阮世鹏自投东南,入库却见皆是诸子百家、书法名画、珠宝玉石、域外奇珍,本欲尽数砸了,却怕响动引来守卫。
正思虑间,忽见左手边七八块好砚,砚旁又置数盒上佳松墨,当下将松墨浓浓研好,细细洒在书本画卷上,这才挤过栏窗径赴藏身小庙。
却说周辛入了东北武库,只见内中俱是刀剑甲胄之类,当下自在库内细细找寻,果在剑架上觅得采薇剑、闭月、离风三剑踪迹,待认过铭文,这才将绒扣牢牢系好,自施缩骨功出了武库,同阮氏弟兄会合。
三人会面城隍庙,将所作所为诉述一遍,不由齐发大笑,本料数日方能功成,不意只在一夜便将兵刃取回,心内自是万分快活。
周辛道:“适才听管库的闲扯,方知永泰府比上年多设花灯,添扮社火,通宵不禁。从今起至十九放灯五夜。这起子直娘贼暗算我等自家弟兄,岂能教他太太平平过个上元节?”
正是:京府忽为金璧碎,高阁翻作祝融楼!